巫瑾觉得, 他已经起飞了!
身后是数个被障碍羁绊的对手,脚下几百道目光灼灼聚焦——就像在校园里、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篮球场。
校长pd笑眯眯看着, 教导主任血鸽摇头感慨, 文化科导师应湘湘两眼放光, 同窗喧闹起哄——
巫瑾一眼看到的, 还是站在人群中的卫时。
冯虚御风, 飘飘乎不知其所以。
离地四米。
巫瑾骤然松手。
脑海中构思敲定。他要稳稳当当下落, 要单膝触地在大哥面前着陆, 要用最标准的速降滚翻减少65的冲击,要毫不狼狈的站起,佯作轻松向大哥走去——
场馆外, 一众练习生突然瞪大了眼睛。
血鸽继续摇头:“这个,小巫啊……”
巫瑾眼神锐利,气势一往无前。
应湘湘忽然捂住眼睛。
巫瑾丝毫不为所动, 似乎胜券在握——直到脚腕微凉。
巫瑾猝然回头,瞳孔骤缩!
铺天盖地的藤蔓自四面八方袭来, 将少年自脚踝到脖颈严密困住, 巫瑾原本的坠势一顿, 被托举着向上推去。深绿藤蔓没有划破少年肌肤,却在瓷白的底色上压出道道红痕。
巫瑾反应过来之后立时激烈挣扎,藤蔓却如同巨蟒愈缠愈厉。被触手纠缠不休的少年呼吸急促, 从衣衫到碎发一片凌乱, 外套干脆被卷到一边, 黑色的纯棉底衬被扒了一半, 腹肌、腰窝都若影若现,原本因为想“表现成熟”而被撩起的留海在折腾中磨掉了定型,小卷毛顺从自然软塌塌落下,小圆脸霎时显得可怜兮兮。
场外突然陷入沉默。
一秒,两秒。
卫时突然向前走去。
喧哗骤然炸开。
“巫选手好好看啊……”有练习生神色恍惚。
“我是在基地呆久了吗,竟然会觉得……很中意小巫……”
“这植物成精了吧?卧槽厉害——”
继而是凯撒嚷嚷:“看什么看!这是我们家小巫,你中意就自己养一个去!在我们白月光,偷小巫是重罪!”
主席台上,应湘湘脸颊泛红,看似遗憾,实则喃喃发出奇怪的声音:“突然从七头身的小巫变成三头身的小小巫了……啊啊啊啊!”
血鸽接过话筒,严肃点评:“巫选手进步很大,就是太花里胡哨了。好好跳下去多好,怎么一会儿甩衣摆一会儿玩外套的!咱们这一期还没有女粉丝来基地参观,这样搞,胡闹,没用!行了,下一组——”
有了藤蔓拖延,前一组的九位选手陆续约过巫瑾抵达终点。
第二组选手连忙冲上去,同情看了眼还在天上举着的巫瑾,在导师催促下慌不迭出发。
那厢,剧务从旁边搬了个梯子正要进去放人,冷不丁揉了揉眼睛:“哎这位选手你是不是走错了,越野赛道在那边……等等,这位选手你的呼吸装置呢?!”
卫时充耳不闻。
他面无表情走到巫瑾失足的藤蔓旁,指节在根茎上一划。
藤蔓突然歪斜,巫瑾缠着枝条翻滚而下,在离地半米处骤停。
两人视线相对。
卫时像拆快递一般娴熟解开巫瑾身上的藤条,粗糙的指腹在少年被勒出红痕的皮肤上有意无意摩挲,挺直的脊背挡住了身后所有视线。
巫瑾觉得自己要绝望极了,三分没投中,还把自己给扣到球框里爬不出来!
还在大佬面前!
男人瞳孔如有火焰攒动,目光顺着巫瑾裸/露的皮肤一寸一寸上扬,又定格在巫瑾脸上。
就在巫瑾沮丧得快要钻到地底的档口,卫时漠然脱下外套,递了过去。
巫瑾:“大、大哥……”
卫时命令:“穿。”
巫瑾一个激灵,赶紧把大哥的外套穿好,脑海一片空白——打完篮球不是应该递水吗,天气还不是很凉……为什么大哥会送外套。
然而很快,熟悉的气息激得他脑海咕噜咕噜冒泡,被藤蔓轻微划破的手臂攥紧了卫时的训练服。
看台上,一众练习生也傻了眼,霎时议论纷纷。
“卫选手够义气,知道先进去救兄弟再跑比赛!仗义!局气!”
“等等,他好像没戴呼吸设备?他进去多久了?!有六分钟了——讲义上不是写的30秒吗??还是屏住呼吸了?”
应湘湘看向台下,却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些微疑惑的表情。
在场数量众多的直男无一察觉。
血鸽倒是拿起话筒:“血液分压变化跟身体素质有关,30秒是一般练习生的承受上限,卫选手能比你们更多点。”他看了眼体检报告:“6分钟才会出现氧结合抑制反应,9分钟内必须佩戴装置……”
那负责分发设备的场务赶紧向卫时挥了挥手:“这边,这边!”
7分钟,巫瑾终于从藤蔓区披着外套走出。
8分钟,两人接近场地边缘,那场务举了一套设备,却眼睁睁看着卫时往反方向走去,把巫瑾送到玻璃罩外。
巫瑾身上训练外套拉链拉了大半,露出一小截锁骨。
卫时忽然给他往上提了提,又勾勾手示意。
巫瑾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把脑袋往男人跟前凑了凑。
卫时抬臂,温热干燥的手三两下卸了巫瑾的呼吸装置,戴给自己。
原本干净的玻璃罩因为巫瑾先前剧烈运动而铺了一层白雾,带着软乎乎甜丝丝的少年气息。卫时眼神淡淡,固定好装置,最后看了眼傻愣着的小兔子精。
还带着红痕的肌肤被包裹的严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