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舟飞行一段,灵石的消耗令齐休略感肉疼。南来的行程仓促,现在身上只有当时在清河坊剩下的一阶灵石二百余枚,门派里都是物资,并没有灵石,这一路上也没花灵石的机会,这次大概只够飞一个来回。
暗叹自己遇事太容易着急,什么事想到就风风火火做了,却老是思虑不周,比如飞出来才发现灵石差点不够,还有之前也不应该跟所有人宣布密宗法阵有灵气的事,而应该和几个年纪大的私下里说。
古吉外向,而秦唯喻蠢笨,两个小孩都不是能保守秘密的性子。如果消息泄露,说不定就是场祸事。
想到这,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如果这时候有人品不端的散修路过黑河峰,发现楚秦门的修真物资之类,会不会起什么歹心呢?”念头生出来就消不去,齐休又陷入无妄的焦虑之中。
“才做几天的掌门,要考虑的问题却比之前一辈子还多。是因为背负了整个门派的责任吗?”
这些天,精神上的焦虑和疲惫一直陪伴着他,想到以前看过一本散修所著游记,书中记载某地的修士死后,会被安葬在船型的棺椁之中。
那船棺的造型就和身下这风阵灵舟颇为相似,“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选择一艘船作为灵魂的归宿,是希望ròu_tǐ不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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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灵魂不在烦忧,从而得到真正的自由吗?可是这个世界,又有谁是真的无所求呢?求证大道,难道不是求?”
飞过黑河,进入南楚门地界,景色变成单调的绿地蓝天,齐休不停的思考,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也许不该做绑在楚秦门上面的蚂蚱,而是照当初的想法,做一名散修说不定对自己更好?”但是很快浮现起门中弟子们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不知不觉飞了三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一处修真坊市,齐休知道目的地到了,降下法器,落在坊市之外。修真坊市的防护法阵一般都会有禁空的功能,就连高阶修士大多也会自觉遵守这个默契,不低空飞越修真坊市或城市。
齐休步入这间没有正式名字的坊市,南楚门内部一般会称它为九三坊,因为坊市的主人楚佑闵,是南疆楚家第九房中排行第三的修士。说是坊市,其实只介于坊市和定时才会开展交易的墟市之间,只有四座双层建筑,簇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比之齐休最熟悉的清河坊,小了不止一筹。
路上甚至没有修士的身影,步入一间建筑,迎上来的知客是位凡人。齐休让他把九三坊的格局介绍了一番,他所在建筑的一层就是鬼市,开市的时间也不固定,现在就没几个人设摊,二层大厅有定时的拍卖会和不定时的交换会,另一栋建筑卖各种灵草灵丹,一栋建筑售卖法器和书籍,还有一栋作为修士落脚的小旅店,都是楚佑闵家族的产业。
齐休把自己的身份说了,要求拜访楚佑闵,知客不敢怠慢,去里间叫了一位练气中期的奉行出来。
两人见过礼,刚互通完身份,那奉行却立刻换了一副蔑视的嘴脸,换鼻孔对着人说话,“我去通报,你且等着罢!”
然后便丢下了齐休,转身离去,边走还边摇头,“这年头,阿猫阿狗都当上掌门了。”
身边的凡人知客见到主家这种态度,顿时对齐休也不冷不热起来,引他到一间小会客房坐下,送上一杯茶水,出去就再没回来过。齐休心中也不怎么生气,他对遭到这种对待很有抵抗力,以前在门中被同门羞辱,前几天登上飞梭时路人修士的冷言冷语,这方面,他的应对经验倒是颇丰富。
而且才练气二层的一派掌门,的确实有些不妥,齐休近三十年的人生,从没见过练气后期以下的一派之主,想想对方有这种反应才是正常。倒是楚家前后来接引他的两名筑基修士,楚佑严和那位爱笑的楚庄媛,对他这个掌门毫不在意,那态度才叫不正常。
齐休就这么笃定的等着,现在楚秦门的存在对于南楚门,是有价值的,既然玉简上并不忌讳让齐休知道这一点,而且特别交待他诸事多听楚佑闵的教诲,那么对方肯定是要见一见自己的。
“楚秦门虽然弱,但是对南楚门来说并不太好被替代。楚秦门弱小得可以忽略,所以南楚门不用担心尾大不掉。楚秦门是当年楚震花大力气,帮助秦烈儿开创的宗门,当时得到过齐云派的首肯,而且传承有序,表面上对于南楚门来说,虽有附庸之实但无附庸之名,所以日后真有什么事,把楚秦门往外一推,南楚门可以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齐云楚家帮楚秦门开宗立派,南楚门帮楚秦门存续了宗门,对于道门修士来说,这都是天大的恩情,也不用担心楚秦门会被别人引诱反水。”
齐休闭目沉思,这都是自己分析玉简中内容得出的结论,使得他对楚秦门的未来信心更足了一些。虽然有可能南楚门只是简单的想找一个附庸,用来隔断和御兽门的人情往来。
齐休不愿那么想,“如果是那样,反而落得省事,不是么?那么也\u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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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没有为此烦心的必要了。”
大概枯坐了小半个时辰,知客才过来续了茶水,然后告诉他楚佑闵正在见客,还需要等待些时辰。
宰相门前七品官,齐休站起来谢过,现在的他,姿态再低都放得下去身段。既然为门派之主,一切都当已门派利益为先,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