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涫的王家,以及他们占据的兵站坊,在齐云派掌控的齐云国内,是一种十分特殊的状态。
按照宗法制来说,王涫这种没有开宗立派资格的筑基修士,连开创真正意义上的正式修真家族都不可能,比如老楚秦门,以前就和齐云派是从属关系,平时可能齐云派不会管你,但是一到战时,一样是要出人出力,无偿帮齐云派卖命的。
现在的楚秦门也是一样,如果南楚门有事,一旦正式征召,楚秦门一样要惟命是从。
王涫这种人,本来是必须依附在齐云某家宗门之下,才有机会掌控一地,但是因为兵站坊百年多以前,还是和南疆凶兽为邻的穷山恶水,谁都不愿意来,齐南城就指了他来驻守,当时叫做兵站守备修士。
所以他并没有兵站坊周边法理上的完全主导权,而是挂着一个兵站守备的职务,直接对齐云派齐南城负责,掌控此地。
随着南楚门的兴起,野兽渐渐绝迹,这个兵站守备的职务早无存在的必要,而且职务、职务,根本也没有私相授受的权力,所以王家想继承王涫的基业,从道理上来说,是完全说不通的。
齐休和阚林来到兵站坊,面临的就是这种尴尬处境,想帮王家后人延续基业,对他们这种地位的修士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阚前辈和齐兄能来,王清万分感谢,今日援手之恩,来日定当厚报。”
王家的新一代家主等两人祭拜过王涫之后,迎上来说道。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王涫以前和人会面时,他经常在身后静坐不语,默默旁听,互相都早已认识。
“哪里话,是应该的。”
客气一番,分宾主坐下,阚林皱着眉头,对当前的情况也十分发愁。
“王世侄,恕我直言,你们想守住这兵站坊,这胜算由何而来呢?”
事已至此,阚林只得直言相问,不能说必输之局,他和齐休也傻傻地往上冲吧?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是这样的,我们王家按理来说,的确不能在兵站坊再呆下去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以齐云派之广大,我们王家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一个职务的兴废传承,还不是上面修士一句话的事?”
王清说话间,眼光似不着意地往齐休这边掠过。
“我家老祖生前,花无数精力在这上面,已做通多方的门路,现在齐南这边的大修士们,虽然不好明言支持,但都睁只眼闭只眼,基本算是默认了下来。只有邻近两家小宗门,觊觎我家坊市,不肯干休。要知道就是他们当年畏惧边境艰苦,不肯承担责任,老祖才被发配至此,百年来苦苦经营,好不容易有了这份基业,他们反而眼红了,老祖尸骨未寒,就出手抢夺,真是岂有此理!”
王清一拍扶手,越说越气愤。
“如今不少修士,和老祖有旧的,比如某地的谁,某地的谁……”王清一连报出了七、八个名号,都是筑基修士,“当年都承诺过会帮我们出手,不日应该就到了,对方两家加起来才五位筑基,到时候和他们做过一场,我们万万没有输的道理!”
阚林和齐休对视一眼,没想到这趟来还真要给他王家卖命,两人一来不善与人争斗,二来当年\u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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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情也没说要用命来还的,同时流露出一丝难色。
王清不等他们说话,马上说道:“要是两位觉得不妥,我王家也绝不留难,你们和先祖的情义是和先祖的,我这个后辈一点沾光的心思都没有。”
阚林和齐休被他这话拿住,哪还好意思再推脱,只得都留了下来。
齐休心说反正王涫的情,今天一趟还清,卖命就卖命了,本来人情债就难还。王清这种态度,对阚林和自己的安全毫不在意,摆明了讨人情,这次之后,两边再无瓜葛也好。
王涫不愧多年经营,不断有修士赶来,有人留下,但更多的是听完王清的话,扭头就走。
还有一部分观望的,聚在一起商谈,不知道是要走还是要留。
等了十几日,两家小宗门在兵站坊外集结完毕,修士大军黑压压一片,气势虽远不如魏家围攻山都山之战,但也压迫感十足。
这边筑基修士连阚林在内,一共才来了四位,远远低于王清号称的数字,他脸色铁青,不停咒骂着那些不来的人忘恩负义,早已不复当初的笃定模样。
阚林神色也十分严峻,悄悄将齐休叫到身边,递给他一柄低阶铜刀法器。
“等下打起来,我就顾不上你了,听何玉说你争斗能力较弱,这把刀给你,防防身吧。”
齐休很是受感动,阚林要不是当初在自家黑河峰上遭了无妄之灾,也不至于欠下王涫人情,涉入如此险地,说起来,还是楚秦门连累了他。
“您也保重,不过您也不必过于担心,齐云道家相争,和白山不同,一般不害人性命,切记不用以死相拼。”
“我理会得……”
两人双手紧紧一握,阚林便飞到王清身后,和另三位筑基修士站到一起,给他撑场面,而齐休则混入下方练气修士的人群中。
王清和两家宗门掌门隔空互骂还一会儿了,王清骂对方见利忘义,对方骂王家无名无份,谁都有自己的道理。
箭在弦上,哪还能靠嘴皮子取胜,骂得累了,对方一声令下,上百道法器符篆的光芒亮起,同时向兵站坊的护山大阵砸来。
围攻山都山时,齐休是处在进攻一方视角,这次又体会了防守一方的感受。进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