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道:“不过是些意外。原也不想出来见笑,可这天气日益炎热,大夫叮嘱了不能遮挡住,否则日后怕是都要不能用这双手了。”
“让紫意姑娘挂怀了。白术,将我房里的那把月白色的绣扇拿来。”苏昭宁似有乏意,她朝紫意歉意地笑了笑,道,“还请姑娘将此扇送予威远侯夫人,多谢她对我的一番抬爱。”
紫意站起身,却将那毯布仍留了下来。她行礼再道:“还请苏小姐一定要留下这毯布,否则奴婢回去是要受罚的。小姐这般心善人美,手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昭宁正要回答,白术已拿了绣扇回来。
她并没有像过去一样,说拿绣扇就真只拿了把扇子。月白色的绣扇用了个浅紫色的缎面盒子配着,十分素雅。
紫意忙接过绣扇,朝苏昭宁再行了个礼,便起身告辞了。
那焦急的模样,仿佛后面会有人追她一般。
望着紫意留下的锦盒,白术想了想,仍是开了口。
她半是调笑,半是试探地道:“这紫意姑娘,仿佛不留下这礼物真会受罚一般。小姐,您看这毯布如何处理?”
苏昭宁望了一眼那毯布,答道:“既然推不回去,那就暂收着吧。”
白术很细致地留意到了那个“暂”字。她将毯布小心翼翼地放回锦盒,又将锦盒重新盖好。她在努力维持着原封不动的样子。
苏昭宁将白术的表现收入眼底,但并没有立即表现出什么。
孤掌固然不如有羽翅,但若双翅仍是随时可能抛弃自己而去,那还不如不要。
整个长安侯府的下人已经有了一种风气。那就是捧高踩低。
当然,这也是人的天性。所以苏昭宁会给白术和茯苓机会。但那机会,仅有一次。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二人自己了。
另一厢,回到威远侯府的紫意经过一路的忐忑,终于想好了怎么跟自家主子汇报在长安侯府的种种。
但一进威远侯夫人房中,紫意依然是愣住了。
“紫意姐姐回来了。”陈天扬欣喜地看向门口的紫意。
见她手里捧了个小锦盒,陈天扬上前几步从紫意手中拿过锦盒,问道:“这是什么,是苏二姑娘给的回礼吗?”
“其实也不能算是回礼。苏二姑娘并不想收那毯布,是奴婢强留下的。”紫意在路上的决定就是实话实说。
夫人那么不喜欢安怡郡主,但对于这位苏二姑娘却似乎是有些认同态度的。
如果这位苏二姑娘真有可能成为自家的少夫人,紫意还是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隐瞒来得好。
“苏二姑娘给的是绣品吗,那母亲,你就送给我好不好?”陈天扬却当苏昭宁那推辞是客套话,他满心只想着这锦盒中的回礼。
对比刁蛮任性,还是皇亲国戚的安怡郡主,威远侯夫人显然更满意这位至少有才情的苏二姑娘。
小女儿家的心思,也没有什么好怪的。自家儿子那么优秀,让人动心是正常的……
“那你就留着吧。”威远侯夫人宽容地答道。
陈天扬满心欢喜地把锦盒打开,可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却傻眼了。
“这是给母亲的?”陈天扬问紫意道。
紫意忙如实答道:“是,苏二姑娘很感激夫人对她的抬爱。”
“没关系,天扬你喜欢,你就拿着吧。”威远侯夫人倒还挺满意这位苏二姑娘的知礼守礼的。
比较那一进府就只知道急吼吼去找儿子的安怡郡主,这位苏二姑娘真是太不错了。
威远侯夫人正这样想着,却听到她儿子在旁有些欲哭无泪的声音。
“可,这儿子用不了啊!”
一抬头,威远侯夫人就看见他儿子拿了个女子团扇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