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看着逐渐亮堂的大厅,邝杰知道,日出已经过了。
一夜未眠,邝杰想了很多,该如何答谢救命恩人,痊愈之后又该何去何从,这些他都在想,只是无法实施罢了。
邝杰经历了那么多,那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现在几乎不剩,而他现在居然什么都做不了。他有想过跟着那些重要的人一起去死,但是,他还记得,器界里还有一把他必须送出去的梳子,在没将梳子送达给云玲之前,他绝对不能有轻生的想法,况且他还答应了孙陇,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有轻生的想法。
“哎?你什么时候醒的?”一位虎背熊腰,刚毅霸气的少年出现在邝杰眼前。
“昨晚深夜醒的,请问你是?”邝杰回答道。
“我叫邝雷弈,是雪嫣的二哥,你叫我雷弈,或者跟着小雪一样称呼我为二哥也成。”刚毅少年凑到邝杰面前,笑道。
“雷弈哥,你好。”邝杰回应,思索着,他有点记不起来雪嫣是谁了。
“既然你醒了,是说明你身体都康复了嘛?”雷弈并不懂医,随口问道。
“没呢,现在身体连动都动不了,只能说明人清醒了,算是有救了。”邝杰想起,他认识的姓邝的都是在魔兽森林里认识的,而那时候记住的人不多,只有邝宇和一个被他救了的小女孩罢了,想必那个小女孩就是叫雪嫣。
“清醒就好了,这个月总是看着一个闭着眼睛的人,怪无趣的。”雷弈说完,又问道,“话说,你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嘛?”
“呃,一个月?”邝杰说道。顺便低头看了眼自己脖颈处的项链,项链上,一个嫣字还是很明显的,他记得自己是怎样拿到这条项链的。
“对呀,一个月呢,能昏一个月的伤势,感觉你挺惨的。”雷弈感慨道。
“还好吧,虽然说身体几乎除了痛就没知觉,不过,神智还是很清醒的。”邝杰并不知道,这些伤势要放到其他人身上的话,估计除了嗷嗷叫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而他自己纯粹是一个除了“活下去”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罢了。
“我不太清楚你的伤到底怎样了啊,不过,你说还好,那就还好吧。”雷弈看了眼邝杰,虽然后者脸色苍白,但是眼神晴明,目中有神,不像是身痛难忍,也就说道,“我要出去练武技了,你有什么要让我帮忙的嘛?”
“嗯,有件事想请你帮帮我。”邝杰恳请道,“能把我连同这个桶一起抬到那边那个窗户旁嘛?”
“没问题。”雷弈点头,双手用力,连桶带人,一并举起,脚步轻挪,为了不误伤桶内的人,雷弈已经很轻手轻脚了。
邝杰双目紧闭,咬牙忍痛,本来身体就像是被人锤得粉碎一样,现在,这一点小小的移动居然就已经痛苦到让他有了一种想把自己了结了的冲动。
“你没事吧。”雷弈将邝杰放到窗边,他觉得自己之前应该用灵保护一下的。
听得雷弈的声音,邝杰缓缓睁开眼,轻笑道:“还……还好。”说完,邝杰缓缓闭上眼,身体的疼痛开始趋于平静,也渐渐的回到那个他能忍的地步了。
“还有什么让我帮吗?”雷弈又问。
“帮我拿杯水,放我旁边就行,谢谢。”邝杰听着雷弈将杯子放在旁边,又说道,“我现在没别的事了,谢谢你。”
“不客气,那我出去了。”说完,雷弈缓步离去。
没有多去管雷弈,看向窗外,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这让邝杰的心头多了些许暖意,对于现在这个半点都动弹不得的自己,邝杰除了苦笑真的别无他法,若是在这段动弹不得的时间里能多看到点阳光的东西,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奢侈,何况这个窗户还面向东方。
断剑崖一役,虽然孙陇帮他挡住了白烬那一击,但是,余波的冲击还是把他震晕了,他清楚,自己身上这么重的伤,估计也是那时候震出来的,也不想去怪罪谁,毕竟,人家的孙子都被他给搞死了,白烬想要杀他也算正常,不必抱怨太多。
唯一让他搞不懂的是,他自己为何到了广族,难道断剑崖下面就是广族?不是啊,他住在皇城的时候,有经过断剑崖底下,并没有任何所谓广族的踪迹,甚至于算是一片荒芜,哪里有像窗外那样漂亮的风景的啊,虽然想要搞清楚,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他除了问人,好像没有其他办法了。
“嫣儿嘛?感觉可以问问她。”邝杰看着脖颈上的项链,因为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雪嫣,他有段时间忘了雪嫣的全名了,再加上项链上有个嫣字,他也就把项链的主人叫做嫣儿了。
身体无法动弹,在水桶里忍受着疼痛的同时思考如何去见云玲。如果他没记错,云玲是嫁去了梦安国当王子妃的,估计要见到她得花不少的功夫,毕竟,总不可能经常有遇见坚美联盟国的王子公主那样的机缘的。
“诶?大哥,那个水桶是不是动了?”闭眼思考中,邝杰耳边传来一少女之音。
“的确,之前那个桶还在大厅中央来着,现在怎么到了窗户那边了。”风默说着,走到了水桶旁。雪嫣也走了过来,看着水桶里的男生,她想,要是今天还不醒,她母亲估计就要把这男生给处理走了。
邝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俊逸青年和美貌少女,说道,“你们好。”
“哇,吓死我了。”看着邝杰开眼,雪嫣吓得一个后跳,刚刚她还在想这人为什么还不醒,现在他居然就睁开眼了,真的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