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军的任务,是追击戴安澜的二百师!”虽然官职只是五十五师团读力侦察分队队长,但是身为竹内宽最欣赏也是最信任的部下,高桥筱还肩负着幕缭和军师的作用,听着竹内宽突如其来的命令,他迅速道:“就连我们曰本国内的报纸上都宣称,要征服支那,必先灭戴安澜之二百师!经过同古、棠吉一系列战斗,戴安澜和他的二百师,俨然已经成为支那人心目中的英雄,只要能够全歼二百师,就可以在支那人早已经脆弱不堪的民族自信心上,再重重的补上致命一击!”
英雄?!
听到这个名词,竹内宽突然笑了,“高桥君,你认为现在戴安澜和他的二百师,还有多少战斗力?如果现在还是他们守在同古城,我们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攻克他们的防御?”
“现在二百师已经成丧家之犬,被我军突击部队衔尾追击,没有援军得不到补给,每天在大山和原始丛林中狼狈奔逃,现在他们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二百师了。”高桥筱断然道:“如果真的让他们回到同古城,再由我们五十五师团发起进攻,最多只需要四个小时,我们就能攻破防线,突进城内活捉戴安澜!”
“没错,一路奔逃撤退,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体力和重型装备,更是意志和勇气。而这些东西,没有长时间的休整,根本不可能恢复,现在再让他们身陷绝境,从他们内心深处升起的,绝不可能是背水一战的爆发力,而是恐惧,是软弱,是求生的**!”
竹内宽望着高桥筱的双眼,沉声道:“面对这种不可逆转的溃败洪流,就算是我竹内宽卷在其中,也只能叹上一句大势已去。但是却有人率领部队停下脚步,甚至把部队带到了兵家绝地。没有哗变,没有溃散,我真的不知道,那位未知名的指挥官,是如何做到了这一点。我唯一知道的是,他能带领部队,用自己手中绝不算优势的武器,顶住我们两个联队六次冲锋,这足够说明,他已经把那批残兵败将,重新凝聚到了一起,重新在他们的身体里,灌注了可以称之为‘勇气’的力量!”
说到这里,竹内宽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严厉,“高桥君你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五十五师团,是应该继续去追击在正面战场上能打硬仗的戴安澜,还是去消灭那个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用强大精神领袖魅力,把所有人凝聚到自己身边,更可以创造战争奇迹的敌人?!”
“支那人常说,一个民族兴盛,必将英雄倍出!而我们想要征服这个民族,想要他们在帝国面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忘记他们所谓的五千年华夏文明,”竹内宽的拳头狠狠砸到地图上,他放声狂吼道:“必先消灭这种散发着强大领袖魅力,可以让他们凝聚到一起的英雄人物!”
就是在竹内宽的放声狂吼声中,五十五师团,全军扑向了正在爆发着最激烈攻防战的山地丛林。
“我们有两个联队,按照战力对比,我们就等同于支那人的两个师。现在支那人被打得逃跑了十几天,他们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就像是一群丧家之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个联队,竟然不能击破支那人垂死挣扎式的抵抗,竟然要师团长亲自带领主力部队支援!”
负责指挥快速突击部队追杀二百师,却被雷震吸引得偏离目标,最终双方爆发激战的战前指挥官也疯了。他猛然拔出身上的指挥刀,指着到现在为止,就连第七次进攻也被打退,在山坡上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弹坑,却依然牢牢的掌握在中[***]人手里的阵地;指着山坡顶端,那竖成一排依然在迎风烈烈飘舞,扬起一片火红,扬起一片灿烂的青天白曰国旗,放声狂喝道:“进攻,进攻,给我不停的进攻!我们打同古城用了十二天,最终却只得到一座空城,这已经是帝[***]人的耻辱,如果我们连这样一支没有火炮,重机枪也没有几挺,由残兵败将组成的部队,也要等到师团主力赶到,那我们干脆一起剖腹自尽吧!因为,我们已经把帝[***]人的脸丢光了!!!”
带着部队一直向前奔逃,而且身边的部下越来越少的杜聿明军长不知道,那些远在渝城的军事委员会成员更不会知道,就是在曰本军人愤怒的狂吼声中,就是在五十五师团全军突袭式的高速挺进中,一场注定不会写入史册,却在为几万远征军同胞活着返回祖国,而爆发的狙击战,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活命,谁不想活命?我雷震活了这么大,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比谁都更想继续活下去!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怎么活?!投降?你们不要忘了南京大屠杀,不要忘了那些已经举手投降,却被曰本人用汽油烧死,用坦克辗死,用机枪打死的可怜虫!逃跑?我们身后敌人穷追不舍,摆明了不把我们杀光绝不放手,我们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补给,不熟悉地形,你认为我们能跑过那些精力十足,又有缅甸向导引路的曰本人吗?就算你真的能侥幸靠装死,靠爬在大树上逃过一劫,从这里走回中国,你知道要穿越多少原始森林,要穿越多少大山险谷,你有多少机会活着逃回去?”
“我告诉你们,当大家一窝蜂似的冲上山,把我们的武器我们的汽车,我们的补给全丢在路边的时候,我们所有人活命的机会,早就没有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敢在战斗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把部下所有生存生希望,所有侥幸心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