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寻在还是晋王的时候就纳了沈书衍的亲妹妹跟陈少游,此举无疑是把沈书衍和陈少游跟他绑死在一起,不得不说,王长寻拉拢人的手段很老套,却又很有用。
如今,他当上了皇上也不过是两个月的功夫,就开始给陈少游操心起后宅之事了。
难道陈少游的表妹入了他的后宫还不足以让他对陈少游信任?
她可是听说,陈少游的表妹秦氏可是给他生了个儿子呢。
或者是王长寻闲着没事,想给陈少游充盈后院,纯属闲操心?
只是这心,操得有点让人闹心。
当然,闹的不是她燕皎皎的心,而是陈少游跟商请月的。
不久前,正景帝给陈少游赐了个女人,还是个郡主,也不知陈少游如何在正景帝面前周旋的,把正景帝欲赐给他为平妻的郡主硬生生的降成一个小妾。
这小妾进了门,商请月得闹心了。
这商请月闹心了,陈少游又怎能不闹心?
陈少游每每给她写的信里提到的商请月,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称赞,却也没有商请月的一句不是,他总是在信里叮嘱:请月是你的嫂子。
燕皎皎想到这里,她的嫂子现在有闹心事,她在京城,不去看看似乎不大好。
可是……
燕皎皎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她想去流水溪。
那里可是有着她心心念念的……
胭脂醉!
近两年了啊,她差不多两年没喝过胭脂醉了!
燕皎皎想着,今日就不去打扰陈少游夫妇了。
她得先把肚子里的酒虫给喂饱了。
这么一想,她再不耽搁,直往流水溪去。
不过这流水溪还没到,她就先在流水溪的山谷外看到了一出好戏。
一个女子穿着打扮很是儒雅尊贵,正在跟一个翩翩公子说话。
那个公子嘛,燕皎皎只看到一个背影,不过那一身再熟悉不过的锦衣蓝衫,她可是记忆深刻得很。
燕皎皎也不往前走了,飞身到一棵桃树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好戏。
女子突然上去拉翩翩公子的手,被翩翩公子避开,然后,燕皎皎听见那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不咸不淡的道:“公主,我说过,我不介意收下任何一个女人,但绝不会娶一个公主。”
燕皎皎愣了愣,公主?
这沈书衍竟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招惹了一个公主?
她摸着下巴,想着正景帝是不是也要让她闹心?给沈书衍赐个公主?
这么一想,燕皎皎顿时心情不大好了。
“我可以不做这个公主,你要你娶我!”
公主一脸决绝,颇有些豁出去的架势。
“公主厚爱,沈某承受不起。”
声音依旧温和,态度也异常的坚决。
燕皎皎哼了哼,拒绝别人就得有拒绝别人的样子,就算做不到横眉冷对,但至少也别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吧。
好似他有多温柔似的。
公主却是眼一利,往她身边的溪水看了一眼,“你若不要我,我倒不如死了好。”
“噗通”
一声落水的声响惊动了公主带来的婢女,也惊了燕皎皎。
她坐直了身体,这个公主在以死相逼?
这下水去救吧,水里免不了搂抱,公主之尊啊,抱了可就得娶了。
可这不救……
燕皎皎摇了摇头。
若是个有良心的,哪管这公主是个什么心思,此刻得连忙下水去救人了吧?
若是个君子,明知这公主是在胁迫他,也不会看着公主溺水不救吧?
对此,燕皎皎怀疑的看着翩翩公子。
良心,沈书衍有吗?
君子,沈书衍是吗?
事实证实她心中所想。
不是!
任那公主在溪水里沉沦挣扎,翩翩公子都不曾动一动脚步。
最后,还是公主的婢女把公主救了上来。
一上岸,公主那曼妙的身姿便若隐若现。
翩翩公子转了身。
正好被燕皎皎看到他淡漠的眉眼。
燕皎皎这才满意的笑了。
是了,这才是身为一个君子该做的事。
非礼勿视嘛。
一声接一声的咳嗽过后,公主终于喘过了气,哀凉的看着沈书衍的背影道:“你宁愿看我溺死也不出手相救,就这么怕我以名节有碍赖上你?”
沈书衍并未回头,不急不缓的道:“我不救你,不是怕有碍你的名节,而是怕有碍我的名节。”
燕皎皎先是一愣,随即不厚道的笑了。
沈书衍没有在意身后的公是何感受,目光带着笑意的看向前方不远处。
一重重的桃树中,那格外显眼的红色印入他的眼底。
他看着树枝上的燕皎皎,轻笑着:“我若名节有碍,大概得被人揍。”
燕皎皎笑,满意的对他扬了扬眉,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树枝,飞身进了流水溪。
“少夫人您来了?”
张掌柜咋一看到燕皎皎,被吓了一跳,又赶紧恭恭敬敬的伺候着。
燕皎皎轻车熟路的往她以前住的阁楼走去,对张掌柜吩咐道:“给我拿几壶胭脂醉。”
张掌柜应下后便让店小二去拿酒,而他则伺候在燕皎皎身侧。
燕皎皎不耐的打发了他:“别在我眼前晃悠,赶紧拿酒来。”
掌柜的连忙退下。
燕皎皎走的是一条幽静的青石路,这条路,是为自己人而设的,来流水溪的客人并不能走这条路。
她才走到阁楼下,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