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锦楼叫住她,银蝶喜得浑身发颤,停住脚步,转过身,刚想对林锦楼嫣然一笑,却见林锦楼沉着脸上前,一把拽了她裙带上系着的嵌金马璎珞腰坠儿,问道:“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银蝶浑身一激灵。
当初香兰被赵月婵赶走,因太过匆匆,许多东西都未来及收拾,银蝶便偷偷把香兰的箱子抱了去。将里头好些的衣裳首饰等物尽数拿走,见箱底有个红绸布的荷包,打开便是这一匹系着璎珞流苏的小金马,真个儿精美绝伦。银蝶登时看直了眼,忙把这金马揣进了衣兜儿。她自从拿走便不曾戴过,今日头一遭系在裙带子上便让林锦楼瞧见问个正着。
却说这金马腰坠儿却有些来历,原是从海船上带回来的稀奇货,让人配了鲜亮的璎珞丝绦和各色贵重玉石,送了林锦楼。林锦楼也觉得这赤金黄玉的小马精致,把玩一番便系在腰上。那一日正赶上香兰伺候他,他对那丫头有意,又把那小金马赏了她。如今这东西竟戴在不相干的丫头身上,林锦楼的脸便沉了下来。
银蝶机灵,立刻便觉出这金马有文章,加之做贼心虚,又惧怕林锦楼威风,眼珠子乱转,嗫嚅道:“这是……这是……”
林锦楼一脚踹在银蝶肚子上,道:“这什么这?爷问你这金马哪儿来的?”
银蝶“唉”一声倒在地上,忙又爬着跪好,疼得脸色发白,心说:“不好,倘若说是从香兰那里偷拿的,指定要大祸临头,横竖赵月婵走了,不如就把这事一推六二五全栽她身上。”便立时道:“大爷明鉴,这玩意儿是原先大*奶赏我的……”
林锦楼笑得冷硬:“她赏你的?她可是一毛不拔的主儿,对你这狗奴才还真是不错,当初她从林家滚蛋怎么没带了你去?”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惊得银蝶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连连磕头道:“奴婢错了,大爷饶了奴婢罢!”
林锦楼瞧也不瞧一眼,只吩咐道:“明儿个一早叫人牙子来把人给我弄出去。”
画眉赶紧应了一声:“是。”
银蝶大惊失色,泪滚滚流下来,“怦怦”磕头道:“大爷饶了我罢!大爷饶了我罢!那腰坠儿不是大*奶赏的,是香兰走了以后,奴婢从她箱子里翻出来的,奴婢瞎了心,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锦楼大喝一声:“还不把她给我弄走!”
当下来了两个婆子,将银蝶堵上嘴带了下去。
画眉嘴角抽了抽,暗道:“银蝶真乃蠢货。宁肯说这东西是偷的,也不能说是赵月婵赏的,莫非她不知道这位爷最膈应哪位么?”脸上却神色平静,一句话不肯多说,只小心翼翼的伺候林锦楼用饭。
林锦楼捏着那金马腰坠儿看了看,只想起香兰来,他这一走大半年,却消息灵通,知道宋柯考中进士,与显国公之女订了亲,独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