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显现了多年长期不懈早起跑步的威力,尽管山路崎岖,秦梦身上又背着受了伤的芈琳,可跑起来,那就如离弦之箭,迅猛异常。
“呵呵呵,平时见秦郎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身板,却未想到你跑起来如同骏马飞驰!”
背上筐篓中的芈琳在这个档口还能谈笑风生,秦梦闻听心中暗佩小女子的胆识。
“闭嘴吧!我多说一句话就要多泄一分气,跑得慢了,挨箭的是你,可不是我……”秦梦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喊。
“放心,他们顾不得,你脑后没长眼,看不到他们也已起了内讧,一团人马正在混战!”芈琳谈笑风生的说道。
秦梦等四人一口气跑下山四五里,才收住了步伐。季布上前接过秦梦的背筐,说道:“我来背,不可停歇!我家仲弟、老鸹等人都在山下接应,趁他们内乱,咱们抓紧逃遁!”
危急时刻,当然不能松懈,秦梦三人轮流背负芈琳,跑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山脚下的雍齿等人,至到这时,秦梦才敢躺倒在地歇息一刻。
“秦郎拼了命的奔跑,妾身感激不尽!”蓬头垢面山妇装扮的芈琳掏出一块丝帕,一边为躺在地上歇息的秦梦擦拭额头鬓角上的汗水,一边投以感动的目光说道。
此时山上又传来了人群追击的叫喊声,秦梦再次翻身坐起,望望山上的土尘,欲要再次狂奔逃命,却不想王陵心腹家臣竟然冷冷的盯着自己。秦梦立时意识道适才对话,被此人听到了!
“你不是叫屈婴?你和她熟识……”王陵家臣的疑问还未说完,就被季布用砍柴弯刀的架住了脖颈。
“慢,季兄,看他背负王后一路的份上,就留他一条性命!”秦梦举手阻止道。
“不妥吧!留他不就暴露了我们痛断的去向了?”季布犹豫说道。
“杀了他也没用,山上追兵也已望见我们了!”雍齿背上芈琳所在的背篓,叫嚷道:“来不及杀人了,快跑啊!”
山上追兵果然迅猛,抬头都能看到他们的面目了。秦梦拉着季布疾跑,边跑边回头对王家心腹喊道:“你也别愣着了,快去逃命吧!”
有了十数人的助力,季布等人就在山中为盗,自然山路熟悉,不大一会,就不闻后面追兵了。
日上中天时,秦梦等人终于在一处山涧旁停下来歇脚。
“他们把我们向东南赶,就是不想让师公前往房陵以及和前来救援的秦人碰面,眼下咱们何去何从呢?”季布狂饮一通山泉水后,询问秦梦。
“山中地形复杂,秦军固然人多,可不熟悉此地地理,咱们若是坐等援兵,恐怕等来就是追兵了!”雍齿热心的献计道:“俺看咱们还是抓紧翻越这八百里荆山取道南阳前往武关!”
秦梦摇头否决了雍齿的建议,说道:“房陵不能回,取道南阳更不行……”
“因何不行?绿林在山中打家劫舍还行,一到乡聚城邑,他们见了官兵如同兔子见到虎,王家也就不足为虑了!”季布疑惑的问道。
“季兄可知,王家金主为谁?”秦梦问道。
季布疑惑的摇摇头。
秦梦笑道:“那是一方诸侯,就是韩国,只有他们有实力重金悬赏荆山绿林擒拿我!适才山上那结巴之人就是韩国公子韩非!”
季布听了眼睛发直,踩在水中的脚都趔趄倒退两步,一众季氏兄弟听闻不禁口吐凉气,表情阴郁。
看来季布也晓得,占据南阳之地的韩人有着说一不二的实力。
“你们怕了吗?”秦梦故作轻松问道。
季布奋力跳上山石,甩甩湿漉漉的长发,大吼一声:“为报朱公之恩,在下死都不怕,何惧韩人!”
声大如雷,在山中回响,竟然引来一片山崖落石轰隆声,秦梦皱眉,季布也随即想到此举大有暴露行迹可能,尴尬咧嘴一笑。
“追兵如此迅猛,看来王陵和韩非之间解除了误会,那么韩人也就知晓了事情始末,以韩非的聪明必会猜到我会取道南阳回秦的计划!他必会让人沿路设卡,张网恭候我的到来!不能取道南阳,咱们就按照和王陵达成的计划,前往南郡。
兵法有云:虚虚实实才能百战不殆!”此时此地,秦梦挺直腰板立于山石上,张开手臂打着手指,自信满满,做足了一个领袖者滔滔雄辩的表演。
如此矫揉造作,只是为了鼓舞士气,其实秦梦心里也在打鼓,不晓得能不能逃出韩非的手掌心,以韩非的心机,必会做两手准备,封锁北山南阳之路的同时也会在南郡布置眼线。
秦昭王三十七年时,大良造白起曾经率军进攻楚国,攻占郢城,火烧夷陵,楚襄王被迫迁都于陈。秦国在此设置南郡。昭王全胜时期,占据南郡大部。
可是长平之战后,国力空虚,又经五国合纵,邯郸之战失败后,秦国在南郡的城池又被楚国夺回一部分,如今就形成了南郡秦楚对峙的局面,由于这里是楚国的祖地,百姓思归,因而造反不断,占据南郡的秦军举步维艰,自守不足,也无从向东继续扩张,因而靠近巴巫的西半南郡为秦军势力范围,东半部分为楚国之地。
秦梦要去的鄂城却是东半南郡,当地没有秦人驻军,也无从直接得到秦军庇护,只得寻求楚王宗室鄂君保护。
己方只有几人,若不及时离开这荒野的荆山之中,不能韩非来抓,也会被虎狼野兽吞吃。既然主意已定,那就要付诸实施。
莽莽大山,草木繁盛,一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