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眉梢微挑,谢老夫人也真够无耻,居然拿她死去的父亲作伐。
“老夫人若是真的还顾念我父亲,就不会将我母亲送走了!”谢卿冷声说道。
李氏指着谢卿,斥责道:“卿丫头,你怎么跟老夫人说话的呢!这是你祖母,你的教养呢?”
谢卿怔怔地看着谢老夫人,冷哼道:“我母亲十六岁嫁到谢家,第二年就生下我,同年我父亲病逝,我母亲十几岁就守寡,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谢家的事情,可是你们是怎么对我母亲的?”
林氏手指攥得紧紧的,这些话她一直憋在心里,谢老夫人不待见她,觉得她嫁进谢家,谢二爷就去世了,而且她也没能为谢家生个儿子。
可是有谁体会过她的苦楚,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年纪轻轻就守寡,成婚第二年谢二爷就去世了,她从哪儿生儿子啊?
“谢卿!你居然指责我这个祖母!你……”谢老夫人也顾不得还有云锦在场,当即气的脸色发白。
“老夫人,我说的都是事实,十几年了,您不待见我母亲,永远只有苛责她,府上的下人见风使舵,对我们母女没有半分敬意,处处为难,可是您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我失踪了,生死未卜,二房就只剩下我母亲,你们居然想将我们赶出侯府。人心薄凉,莫过于此!”
谢卿为林氏鸣不平,今日就将这么多年的苦楚,一桩桩一件件说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你……你个孽障!”谢老夫人只觉分外丢脸,厉声斥道。
谢卿勾唇一笑,道:“要分家可以?祖母,我父亲是您的亲生儿子,属于他的那份家产应该由我和我母女继承,而我娘的嫁妆……”
谢卿看向李氏:“大伯母,您占用了我母亲的嫁妆十几年,如今也是时候该归还了!”
李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占用了你母亲的嫁妆了!”
大嫂居然占用弟媳的嫁妆,这传出去绝对会名声扫地。
“大夫人,我母亲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是嫁进谢家,抬了多少嫁妆,有多少田产铺子,都是一应有记录的,要不要我们去翻翻账簿,看看我母亲的嫁妆是不是被你充公了?”谢卿淡淡地说道。
李氏立刻反驳:“账簿这种东西怎么能给你看呢!”
谢卿轻轻一笑:“账簿上有什么东西,谢卿没兴趣知道,但是我母亲的嫁妆必须拿回来,还请大夫人好生掂量!”
李氏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谢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开销极大,光靠忠勇侯府的俸禄是远远不够用的,这账簿上没有水分才怪呢。
“谢卿,你凭什么对我母亲提要求,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侯府上下由她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指手画脚!”谢承嗣厉声说道。
说时就扬巴掌朝谢卿打去,然而中途却被人捏住了手腕。
“谢大公子,君子动口不动手。”云锦淡淡地说道,冰冷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温度。
谢老夫人眼眸微闪,轻喝一声:“承嗣,退下。”
谢承嗣看了看云锦,又瞪了谢卿一眼,方才收了手。
“卿丫头,你是故意这个时候回来闹事的吧。”谢老夫人将目光投向谢卿。
谢卿莞尔一笑:“卿儿不敢,卿儿不过是想如了老夫人您的意,只是有的东西能让,有的东西是万不能让的!”
比如说林氏的嫁妆,这是外祖林家给林氏的,谢卿必须要要回,不然对不起林氏这些年受的苦。
“你既然想如了老身的意,那就安心在侯府住下,从此不要再提分家的事情。”谢老夫人正色说道。
谢承嗣变了脸色:“祖母!”
他不懂老夫人怎么突然改了主意,难道是被谢卿威胁,所以改了主意?
可是,不行,他不同意,他不想让谢卿再顶着侯府嫡女的名,导出招摇撞骗。
没错,这是谢茹告诉谢承嗣的。谢茹说,谢卿心机深重,先是将她,然后是琦儿,然后是他谢承嗣,她将他们大房的子女一个个地都算计了,从此谢家就只剩下她一个嫡出之女,姑姑会越来越看重她,最后整个谢家都会握在她手里。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她还在谢家,还顶着侯府嫡女的名号的基础上。
谢茹说,只要将谢卿赶出谢家,从此她就再也没有倚仗,只是个庶民,他们忠勇侯府才能真正安宁。
“祖母,谢卿不能留!”谢承嗣咬牙说道,“这也是……”
后面的话谢承嗣虽然没说,但是谢卿已经猜出来了,他想说的是,这也是谢淑妃的意思吧。
在谢家,真正能做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谢老夫人,一个就是谢淑妃。
“承嗣,你别说话!”谢老夫人回了谢承嗣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卿丫头,你到底是谢家的姑娘,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怎么忍心让你流落在外。”谢老夫人的眼眶里闪烁着水光。
谢卿眉梢微挑,老太太这是要打感情牌?
“你父亲去的早,就剩下你和你母亲相依为命,若是离了侯府,你就是不再是官家之女,就只是个庶民了。”谢老夫人正色说道,“你留下来了,你眼下也是到了快及笄的时候了,也会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你是谢家的姑娘,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
谢卿了然,谢老夫人哪里是打什么感情牌啊,分明是软硬兼施,她想利用她的亲事,逼她就范。
目光落在旁边的云锦身上,让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