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潭上常年泛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白日里阳光照耀下会折射出迷你的七色彩虹。但是太皇太后更喜欢这里的夜景,此时的景致虽然总显得有那么点忧郁,但月光之下同样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特别是今夜,虽然已是夜半三更,尽管远处的厮杀呐喊已渐渐恢复平静,但是这位老妇人却呆呆地盯着窗外这汪水发楞,一条胳膊紧紧搂着个熟睡的男婴,另一只手则死死攥着个什么物件。
一块淡蓝色的大冰块从水底冒了出来,仅仅泛些许涟漪。但紧接着十几个人接连从露出水面,彻底打破了烟波潭的寂静。外面执夜的宫人似乎听到了响动,赶忙往这边赶来。可是两个身影已经飞身上楼破窗而入,其中一人单膝跪地:“见过皇祖母!您现在还没睡,应该是知道今晚的事对不对?”
“几条鱼出来换气,没什么事!”老妇人高声屏退宫人,然后轻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未必有人相信,你想要怎么样直说。”
她这一问反而让申布德有些不好接话,十皇子反而上来打圆场:“都说申国太皇太后年轻时美艳惊人,如今看来哪里像七旬之人,我看和我母妃比也不相上下。在下汤骋离有礼了!明早若是申兄还不能平乱,那四大亲王的人马随时可能攻进来,我想您肯定也不希望申国再来一次浩劫对不对?”
“果真是年轻有为,看来是汤国命不该绝哪!那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从何处打探来的?”
“不过是一首诗而已!有些事情的真相如何其实并不重要,到底是谣言还是事实又有谁能评判,这件事的影响才是您该关注的,所以有时糊涂一些也未必不好,至于后人怎么评说又能如何,您说呢!”十皇子这翻话说得很含糊,像是打哑迷一样也不知老人是不是听懂了。
“老生生了五男两女,不是残疾便是早夭,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丁点骨血放心不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老人的话是满是惆怅,仿佛有说不尽的愁苦。
申布德起身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您能帮忙平乱,我明天就封他做个乐晶王,一辈子的荣华可以世代传下去,如何!”
老人摇摇头:“连你的皇位都不安稳,哪有一辈子的荣华!他喜欢武道,我要你送他进仙岳峡谷姓田,永远离开申国朝局的纷争。否则,你还不如现在就一巴掌把我们拍成齑粉!到那时,申国的未来就与我无关了”
“我父亲虽不是你亲生,但却是由您养大!我出身寒微自幼不受人待见,也只有您没有嫌弃过,念在这份情意也不可能为难于他。只是仙岳峡谷并不受我左右,您这个要求实在是”申布德完全没有预料到她提出这么个要求,年少时自己醉心武道都不曾幻想过。
“王权面前没什么可挂念的,何况你我之间的这点微末情意。既然是交易,条件就是这样,能不能办得到那是你的事情。到天亮还有个把时辰,你自己琢磨吧!”老妇人的态度极其绝决,根本容不得半点余地。
这回申布德有些犯难,夜风吹过湿透的衣服上阵阵凉意直往心里钻,他甚至有些羡慕地看着摄政王的长孙。同样是从水里出来,包括十皇子在内都变成了落汤鸡,但人家在田道清的庇护下依然是一身干爽。突然他灵光一闪:“骋离,既然这事因你而起,那就要看你们汤国的诚意了,这可以算作我们谈判的内容之一。你不是有完全的决断权吗!给皇祖母表个态吧!”
十皇子皱了皱眉笑笑:“申兄这个锅甩得好!此事我自当尽力,但是你们千万不要张扬,若是搞的人尽皆知可就麻烦了。仙岳峡谷自成体系不受世俗约束,他们甚至有能力独自抗衡所有外部的先天武者,这个应该不用我多解释了。即便这样我也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不过却可以保证至少让他拜在桃花山的国师门下,将来若有所成一身神通也是相当了得!不知您可满意?”
老妇人点点头:“好!我也不是非要强人所难,只需先拜在田鹤年门下即可,能不能入仙岳峡谷将来看他自己的造化。不过如何让我相信你将来不会诓我?”
“这个不难,十皇子现在就可以写封信,您即日派人前去查证,若是有任何虚言尽可找我们麻烦!”田道清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上了楼,突然搭话着实把老人吓了一跳,但她却迅速镇定下来若有所思。田道清上前俯身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妇人惊疑地看了看他后郑重地点点头。
“太皇太后!首辅大人来访非要闯宫,说有要事相商。”宫人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四人短暂的沉寂。
“让他到花坞等我!”老妇人吩咐完转身对申布德道:“你们可以到里面换身衣服,若不放心跟着老生也成,今夜的事一定帮你们收拾干净!”之后抱起熟睡的男婴独自出去,带了数名宫人一路前行,田道清和摄政王的长孙跟了出去。大家三拐两拐很快进入了一间高大的花房,这里温暖湿润栽培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到了一个内院门外,她示意大家就此等侯,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参见太皇太后!叶家三杰失手了,汤国贼人劫了圣上从密道逃走了,现在只有求您”老首辅话语非常急促,根本没有留意到老妇人看他的眼神。
“林郎!这里又没什么人。怎么还叫我太皇太后?”
老首辅这才抬起头,却只是一眼就躲开对方的目光,略有些不安地结结巴巴道:“遥香我咱们还是暂时放下私交。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