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凉是想开口反驳的。
可是仅剩的力气真的不支持他这么做了。
他最后的那些的力气基本上都在拉时蜜入梦，和时蜜的交谈中消耗的所剩无几了。
饶是心里有再多的话想嘱咐，此时的他却也只剩下了眼神还能用作交流。
可白薇在和裘凉对视后，却故意无视了他眼眸中的否定。
或者说她不是无视，只是不同意，所以才不给予正面的回应。
“小凉，你就这么想死？”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以这种方法死去，小蜜蜜这一生究竟要背负多少的自责和内疚？”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还是说这种结果你早就已经知道，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希望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你？！”
“小凉，机会你不是没有得到过。可发展到最后的结局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就算你心有不甘，但是却不得不认，这才是命。”
“我知道你对她的心，也知道她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但是你们之间不管兜兜转转多少次，对彼此最好的选择永远都不是去做一对恋人。”
“除此之外，什么都好。”
裘凉和白薇对视了片刻，眸光中的抗拒和倔强在一点一点的消退。
最后缓缓的闭上了眼，似乎是接受了白薇的这些说法。
认命了。
白薇见状，这才加大了渡入裘凉体内的仙气量，好让裘凉能迅速的恢复。
很快，裘凉身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师傅，够了。”
白薇没说话，微微颔首，切断了仙气的传输。
观察了一下裘凉的状态后，抬了抬下巴，指向窗口。
“你先把血契给小蜜蜜送回去，这里交给为师来处理。”
“可是师傅，伏渊他……”
“这是师命！”
“师傅！”
“好，既然你连师命都不听了，那为师也没必要再继续认你这个徒弟了。为师这就……”
“我走……师傅莫要生气，徒儿这就离开。”
裘凉到底是拿着血契从破碎的窗户一跃而下。
挥动着黑色的单翼，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白薇缓缓起身，目送着裘凉离去的背影。
直到整个背影都消失在了视线中，才转过身，单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伫立在门外，一脸讥讽的伏渊。
“你比我预想中来的还要晚一些。怎么？老了？”
伏渊别有深意的打量着白薇，片刻后，冷笑了一声。
“恐怕老的不是我，而是你吧。我记得白薇仙女的预测可从未出过错，这一次怎么错了呢？莫非不是真的老了？”
白薇双手交叉在身前，下巴微抬，不屑的看着伏渊。
“伏渊，你想的未免太美了。你的事，根本就不值得我去预测。”
“哦？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呢？白——薇——师——妹。”
最后四个字，伏渊可以放缓了语气，一字一顿，像是生怕白薇听不清一样。
可白薇眼眸中的神情却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