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萌告辞而去,饭桌上就留下伍泽猎和江敬林,说话比先前随便多了。
伍泽猎:“你真舍得下血本哦,值得吗?”
江敬林:“也没办法,我就担心刘家出了什么变化,信忠那事闹得沸沸扬扬,贞妹子会没有想法?他老爹娘恐怕也心里不舒服,再加上边上打破锣的,就更不好说。这事情如果砸了,我估摸再给信忠说亲,就算别人愿意,这混小子恐怕再也不会接受。”
白天喝酒,滋味总比晚上少了些韵味,差不多了,俩人也放下了酒碗,却也有三分醉意,反正伍泽猎是哼着山歌走的。
江敬林有些醉眼迷离,坐到瓜棚下,背靠柴堆。
江信忠这事情一了,得去姚季宗那把江信北的亲事定下来,自从上次江信北接触姚季宗后两个多月了,再不到姚家一趟,于情于理都难说得过去。
&珍荟萃”的主管领事,江敬林一点也不担心。既然知道赵元茂是东家,让周凡在江信北面前说这些,江敬林认为,这是赵元茂在试探江信北,或者也是向自己传递什么。
想到这,江敬林打算等吴晓萌将江信忠的婚期定下来,以接姚季宗赵元茂喝喜酒的由头走一趟。
此时,县城城门却加了门岗。
要说,进出县城的人多人少,和农忙不农忙没多大关系。
乡下泥腿子,很少进城,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庄。但时值赶集,进出城里的人还是明显比平时成倍增长。
南河县城门前,哨兵没能从刚检查的汉子身上获得好处,不爽之下,给了汉子一枪托,又揣上一脚。
后面几个看来也是榨干骨头都不会出两滴油的主,两边的哨兵枪身一摆便放了过去。
好容易忙过了一阵子,暂时没人进城,一哨兵把木栅往路中一横,走到城门中躲阴凉的杨生旺跟前,讨好地给上烟,点上火,说道:“旺哥,你看这时候没几个人,是不是叫弟兄们两个一组的轮流值岗?”
杨生旺听了,骂道:“要你教老子怎么做事?要是上峰忽然来检查,你担待?还是我担待?”
慢悠悠,很享受地吸了口烟,杨生旺骂归骂,却不会真的对手下有恶意,斜了哨兵一眼,道:“坐那边抽口烟,给我放机灵点,不要动不动就搜身,像个饿死鬼似的。”
杨生旺最近升了保安团排长,心情愉快。做事一旦去掉吊儿郎当劲,眼色很有独到之处,过往进出的人,有没有油水可揩,料得**不离十。
是不是真有那么多共党嫌疑,别人相不相信,不知道,反正杨生旺不相信。在这个节骨眼上加岗,杨生旺认为这是弟兄们的找个外快福利的好机会,至少几个鸡蛋,几张烙饼是可以拿回家哄老婆孩子高兴。
小兵蛋子如不能逮住这样的机会,老天都不原谅,那合该受穷。
但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收刮的行为,杨生旺还是对手下有些腻歪,却又不能过分斥责,太过了,也没人和自己套亲近,自己的油水也会大大滴缩水。
县城城门不远又出现人群,三三两两的,看起来不少。
江信北和石顺东江信山跟在几个手挽竹篮的小媳妇大婶的后面。
肩挑担子的年轻后生和大叔,赶着马车拉着木炭的中年汉子,身穿长衫的体面人,一一汇聚到城门外。
哨兵终于把手头的烟蒂扔掉,把横在路中的木扎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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