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宗先生送了少夫人回来,不然若是万一大晚上的少夫人出了什么事情,老爷非打死少爷不可。
……
言欢知道陆远骁回来了。
虽然知道没用,不过她进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是顺手反锁上了门。
金艺别墅地势比较高,言欢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的时候可以看见远远近近闪烁的万家灯火。
不知道坐了多久,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时候,她没有转头。
陆远骁站在门口,额头上缝针的地方那一戳的头发在诊所的时候已经被医生给剪掉了,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是清冽的薄荷香夹杂着药水的味道。
陆远骁看着言欢的半边侧脸,抿了一下薄唇,开口,“宗柏送你回来的?你们怎么遇上的?”
“缘分呗。”
言欢抬手撩了一下头发,从飘窗上下来,站在陆远骁面前,眼睛和他对视,“陆远骁,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当初不顾我爸爸的反对嫁给你,真的是特别傻的一件事情。”
陆远骁的心,因为她这句话,忽然被轻微地蛰了一下,疼意很快散我一个人丢在诊所门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今晚出了什么事情,你会愧疚吗?”
“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交了医药费,剩下的连打车都不够。”言欢自嘲地笑了一下,“陆远骁,你要是真的觉得和我结婚委屈了你,可以离---”
‘婚’字还没出口,陆远骁倏然伸出手,捂住了言欢的嘴。
言欢眨了下眼睛,毫不犹豫的张口,就着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心就狠狠咬了下去,直到口腔里传来腥甜的味道,言欢才松口。
“消气了吗?”
陆远骁没看自己冒出血珠的手心,只是看着言欢,潋滟的桃花眼眼底蕴着些许的复杂,“要是没消气再咬一口。”
言欢撇嘴,“我又不是狗。”
“言欢,”陆远骁说,“陆家没有离婚的先例,只有丧偶。”
言欢偏头看了看窗外静谧的夜色,“反正你创造的先例也不少了,再创造一个不是轻而易举吗?”
离婚这个念头一旦衍生出来,言欢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扎的鲜血淋漓的疼,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陆远骁……他永远不懂她的痛。
慕茜茜以前就说过,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你就是为他死了他都能云淡风轻的。
年少时候懵懵懂懂的爱恋,直到和他结婚的那一刻,言欢都在心里坚信着,总有一天她会让陆远骁爱上自己。
可结婚到现在也才短短的三个多月啊,言欢却有一种已经过了三十年的感觉。
陆远骁感到额头上的伤口疼了起来,缝针的时候不觉得疼的,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疼的他有些想骂娘了。
“你好好休息吧。”
陆远骁生硬地丢下这一句,转身步伐稳健地往外走,如果不是肩膀撞了一下门口的话,还以为他真的是云淡风轻呢。
言欢这次没有反锁门。
原本以为陆远骁今晚又会出去的。
结果言欢辗转反侧到大半夜,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下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边喝咖啡看报纸的男人。
陆远骁胃不好,早上空着肚子喝咖啡更是伤胃。
言欢抬步过去,想也不想的就温声开口说,“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话音还没落完,倏然想起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言欢一下子就抿紧了嘴巴,有点气恼地转身往厨房去了。
从前她也不是没有说过陆远骁早上喜欢空腹喝咖啡这个习惯,可每次换来的都是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正当言欢以为自己会听到那五个字的时候,身后却是一片安静。
厨房里,朱嫂正把煮好的粥盛进瓷碗里。
因为陆远骁额头上的伤口,朱嫂便把往常的西式早餐改成了中式的,除了粥,还有几样清炒的小菜。
言欢帮忙把碗筷拿出来。
出去时,陆远骁那杯黑咖啡已经移到了旁边,他看着报纸,咖啡还剩一大半,倒是不喝了。
言欢微微咬牙。
这个时间都八点多了,他今天不上班吗?
不过想归想,言欢这回没开口了,低头喝自己的粥,吃完了早餐收拾东西准备去宗公馆给宗政上课。
出门时,陆远骁的司机很客气地说要送她过去,还说小陆先生吩咐了,以后太太上下班或者去哪里都由他接送。
言欢眉心就蹙了起来。
陆远骁搞什么鬼?
不过有免费的车坐,省得她跑去转两趟公交,确实是方便了许多。
……
言欢刚刚出门,平常这个时候朱嫂是要拿吸尘器打扫卫生的,不过今天罕见的,陆远骁没去上班,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朱嫂怕吸尘器的声音太吵,不敢打扰他,只好先去打扫了楼上楼下的浴室。
昨晚宗柏换下的白衬衣还泡在盆里,朱嫂放了洗衣液,袖子上面的药液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她把衬衣洗了拿出去晾。
陆远骁看见了,眉心顿时沉的厉害,“扔了。”
朱嫂:“……啊?”
“衣服扔了。”
朱嫂:“……可是少夫人说洗干净了衣服她还要拿去还给宗先生的。”
陆远骁不说话,目光阴测测地看着朱嫂手里那件碍眼的男士衬衣。
朱嫂吞了吞口水,“那,我就跟少夫人说衣服不小心被我给洗坏了?”
陆远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