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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王爷,滕吉泰的部下又出去抢掠了......”
亲兵匆匆进来并报,多铎不禁大怒,冷喝道:“来啊,把滕吉泰给绑到本王账下,快去!”
“喳!”
“且慢!”宁完我大喝一声阻止亲兵,转头劝多铎道,“王爷请息怒........”
“息什么怒,本王三令五申,滕吉泰这厮竟敢把本王的命令当成耳边风,一犯再犯,本王今日不办他,今后本王这军令还有人听吗?”多铎暴跳如雷,杀气腾腾,提刀便要往外走。
宁完我一看多铎这架势,连忙上前拉住他道:“王爷,你说的下官都理解,但如今军中缺粮,情况特殊,士卒们一日三餐都吃不饱,滕吉泰大概也是为了安抚手下的兵马,才不得不抗命行掠。王爷,此事还是先问清楚再说,要是就这样拿滕吉泰问罪,只怕蒙古各部会就此分崩离析啊!”
宁完我的话,如同礌石一般重击在多铎心头上,让他心头一痛,神色剧变。
因为治下民变不休,无论是多尔衮还是多铎,都一再下令清军不得再随意抢掠,希望通过此举安抚好百姓,发展生产,增加国力,唯其如此才有立足中原、歼灭秦国的希望。
但滕吉泰却一而再的的抗命,纵兵抢掠,如果是第一次,还能说什么念你初犯,且饶你一回,下不为例的屁话。
但现在滕吉思已经是第三次抗命了,如果再不法办,今后谁还把他的军令当一回事?
但正如宁完我所言,真办了滕吉泰,恐怕蒙古各部会因此离心离德,甚至可能导致大清与蒙古的联盟分崩离析。
苏尼特部原游牧于张家口以北一带,后迁至杭盖依靠哈拉哈一带,天聪九年。其济农叟塞、贝勒滕吉思向满清称臣纳供,皇太极封叟塞郡王,主右翼,滕吉思弟滕吉泰郡王。主左翼。
而苏尼特部原是察哈尔诸部之一,与同属察哈尔部的乌珠穆沁,浩齐特,阿巴嘎,喀尔喀诸部关系密切。
若是以前大清实力雄厚的时候,办一个滕吉泰也就办了,但现在,大清实力大损,蒙古各部本来就已经有些三心二意了,这个时候一但法办滕吉泰。将不光是苏尼特部会出问题,只怕乌珠穆沁,浩齐特,阿巴嘎敖特克几部也会反叛。
这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多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得一刀劈在帅桌上,嘭!帅桌被劈成两截,桌上的笔墨洒了一地。
这世上的事,往往就这是样,越穷越见鬼,越冷越翻风。多铎正要调兵南下。收拾螯拜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想滕吉泰又闹这一出,让他真个是焦头烂额。
“宁学士,你说,怎么办?”多铎额上青筋直跳。虎目中杀气不减,仿佛宁完我想不出好办法,立即就会拿他开刀一般。
宁完我头皮有些发麻,很努力......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说道:“王爷。不如就让滕吉泰戴罪立功吧。”
“戴罪立功?怎么个戴罪立功?”
“王爷不是正要去征讨拒不听调的螯拜吗?就让滕吉泰去吧,滕吉泰若是能拿下螯拜,也算戴罪立功了,若是不行,到时再治他的罪,性质一变,蒙古各部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说得好听,什么戴罪立功,这分明是放滕吉泰这个刺头出去抢掠,不过这样处理,总好过直接治罪滕吉泰的抗命之罪。
多铎狠狠地吐了口吐沫,暂时忍下了这口恶气,接受了宁完我的建议。他将滕吉泰招来,劈头盖脸地臭哭了一顿,然后下令他率领所部两千人马南下颖上收拾螯拜。
螯拜与多铎、阿济格一直就如同仇寇一般,当初为了争夺皇太极留下的皇位,螯拜等人持刀守在皇宫门口,连多铎等人也不让进去,双方还动起了手,幸好济尔哈朗及时赶到加以阻止,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流血冲突。
这次螯拜做得实在是太过火,扔下凤阳不说,连阿山几千人马的死活也不顾,竟然一口气逃到了颖上,现在又屡招不至,还和秦牧的使者暗中往来,勾勾搭搭,叛国之心已露,诛他九族都不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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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滕吉泰接下多铎让他“戴罪立功”的命令后,十分乐意,带着手下两千人马出发了。
入关时,苏尼特部共有四千精锐随滕吉泰而来,如今损失了一半人马,只剩下两千。
总的来说,苏尼特部的损失已经是最小的了,其他蒙古部族的损失更为惨重,大家都是怨声载道。
只不过女真实力大损,蒙古各部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还勉强和女真绑在一起,希望能捞回点本钱。
但象腾吉泰这样的,打心眼里就不太把女真人放在眼里了,他敢违抗多铎军令,一再纵兵抢掠,就是最好的说明。
现在多铎果然不敢拿他怎么样,相反还给他一个名为“戴罪立功”,实际上是变相让他抢掠的差使,滕吉泰心中乐开了花,自然,也更瞧不起女真人了。
两千蒙古兵在他率领下,呼啸而去,离开亳州才百里,又开始抢掠了。义门县的清知县来阻止,被滕吉泰下令打得鼻青脸肿,然后扔在路边,嚣张之极。
晚上宿营在一个叫曹家集的地方,直接把当地百姓的茅屋点燃烤火取暖,天将入夜时,外围的游骑带回一个叫忽尔刺的族人。
滕吉泰一见忽尔刺,不禁大为诧异,那忽尔刺扑嗵一声跪下,激动地说道:“郡王,属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郡王啊.......”
忽尔刺说到这,已然激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