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赶到赵文家的时候,赵文媳妇躺在地上,女儿赵艳在她妈身边哭得死去活来,声音沙哑的只剩下呜咽。
而赵文坐在一边,嘴里叼着卷烟,嘴唇哆嗦得连烟都熄火了也不知道。
地上凌乱的扔着一个碎玻璃**子,一看就是装农药的,这种农药药性极烈,喝下去必死,哪怕是在医院里喝,马上施救,也是没有回天之力的。
又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不知道该去怪谁。
这样的场景小村已经历得太多,人们心痛,却又无可奈何,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村子下的咒语,老天专门来这里收年轻的女子。
天赐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年多以前在他的眼前秀儿也是这样躺在地上。。。。。。
赵文看到天赐,竟然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直奔天赐扑了过来,众人谁都没有料到会这样。
这两个人没什么仇吧,干嘛这个样子呀。
天赐也是一脸的不解,赵文吼道:“这样你满意了吧,你媳妇死了,就妒忌别人有媳妇是吧。。。。。。。。。”
赵文的语无伦次让众人听得糊涂,这天赐怎么会逼死赵文的媳妇呢?
有好事的扯开赵文:“大伙都知道你现在伤心,但是你媳妇的死跟天赐有什么关系呀?你可别犯糊涂。”
“中午的时候他来我们家一通闹,说他们家凤儿找不到了是因为我们家赵艳乱说话,还说凤儿要是有个三长二短就要我们一家子陪葬。我就生气打了赵艳几巴掌,她妈见我打孩子就跟我闹,我气极了就给了孩子她妈一嘴巴,谁知道她一转身的空就喝了这药,你们说这值得吗?”看着赵文脸上的悲愤,人们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这个世上还有比生命更值得留恋更值得珍惜的东西吗有人为什么会目光这么短浅?死都不怕的人,为什么怕活着,这是热爱生命的人所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天赐默默转身,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倒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若说没有,自己的确是来闹过,当时也是着急的原故,可能说话蛮横了些。要说有关系,一个人难道就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吗?那这样也有点太过把自己当成儿戏了吧。
事已至此,他怕自己留在这里会让赵文更加激动。
在场的人们唏嘘不,大家也明白赵文家这档子事也赖不到天赐头上,一定要给天赐扣个屎盆子谁也没办法,你说乡里乡亲哪有没个矛盾的,俗话说舌头没有不碰牙的,但因为这个就去死能怪谁呢?说来说去人得懂得爱护自己,否则生活那么复杂,分分钟都会有一百种去死的理由。
在场的妇女胆子大点的过去强行把赵艳拉起来,带离现场,而男人们不用主家说话,便自个开始忙碌,怎么着也不能让死者就这样一直躺在地上。
停尸板搭好,有上了点年纪的男人们把死者抬起来放到板子上,又找了块被单子将人从头到脚的盖上,死人不宜露面。
农村穷,平时吃饭能吃饱就是人生最大的追求的,出任何一点事情,家里经济都会不堪重负。
主持这种白事的是村上德高望重者,事情办成什么样,长者会依照主家的经济条件来安排。
赵文家穷,几间破房子勉强可以住人,这死人的事,尤其还是年纪轻轻的妇女自杀的,按照习俗,多半不会厚葬,如果没有一儿半女的,便平地埋了,不留坟头,象赵文媳妇这样留下一个女儿的,除了不能进祖坟外,其它一切都正常下葬,在祖坟外数米远的地方选一风水好的宝地下葬,留有坟头,以方便将来孩子长大后祭祀。
主持者叫几个年长的妇女把死者生前的衣服都整理一下,挑好点的,她喜欢的现在给她穿上带走,其它的在下葬的时候一并烧了,也给她送去,省得她到了阴间缺吃少喝,没得穿戴。
粘边死人的事都是晦气的,给死人穿衣服要有身体的接处,更是让人颇多忌讳,谁愿意给穿上,主家是要赏钱去晦气的。
农村挣钱的机会不多,人若穷的时候,只要有钱挣,其它的什么忌讳可能就不那么重要了。说来说去,在大多数人眼里,毕竟能活着才是更为要紧的事情。
死人明天还要放一天,因为要到村里开证明,又要到公安局去备案,拿到公安局的批文,死人才能下葬。而公安局在镇上,办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总是不能不了了之。
至于死者娘家那边太远了,恐怕难以通知到,这就只好等完事以后,叫赵文自己亲自去女方家说明一切。
村里治保主任会开具具体说明,不仅公安局要用得到,有些时候也要给女方的娘家人看。
天赐离开赵文家,有点精神恍惚,到李强家接了凤儿便回了自己家。
凤儿已经在贵兰那吃过晚饭了,回来的时候她的怀里还抱着她的小蛇。
天赐给小蛇找了个箩筐,让凤儿把蛇放在里面,再盖上盖子以防止蛇在半夜跑出来伤了孩子。
天赐自己也无心吃饭,坐在床边看着当初秀儿躺在地上的位置发呆。
凤儿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天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睡来的时候,还没等起床,李强便在窗外喊:“天赐,快起来,又出事了。”
天赐一骨碌爬起来,下地给李强把门打开,眼还没有太睁开,迷迷糊糊的问:“又出什么事了?”
“村东头邢二他妈死了。”
天赐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