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今日来有要事在身,也没有挑选珠宝的机会。
于是,在众人都上了二楼的雅间后,她便要了一壶龙井,坐在靠门的一方小桌前,一面装作漫不经心的挑选那些价格不菲的小戒指,一面等着顾宝笙前来。
云溪阁的一个小丫头见她来来回回就拿着那两三个戒指看,旁的夫人都买了好几件已经走人了,她还是在那儿坐着。
小丫头便不由朝老板努努嘴,示意这人买不起,恐怕是过来打探事儿的。
云溪阁老板瞪了她一眼,传音入密道:“这人等主子呢,你少管。”
小丫头一听,这才收回眼神,忙下去做事儿了。
待日头高升,亮白如一轮银盘似的挂在天空,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时,睿王府的小郡主这才姗姗来迟,
南齐的百姓们是知道西戎来了个和亲公主的,只是一来便被楚世子当宝贝似的养在了府上,旁人一眼都不曾见过。
如今见那新制的马车雕花精致,香气淡雅,竟是让京城最有名的雕刻大师成大师亲手拿那紫檀木雕的,众人看马车的眼神,不由又是一阵惊讶不已。
待那纤细窈窕的少女下了马车,众人更是看痴了。
青丝如墨,肌肤胜雪,所谓仙姿玉色,雪肤花貌,不外如是。
不过这模样……
“似乎跟顾大人家的姑娘有点儿像啊……”
“你这么一说,哎,我觉着也是啊……”
……
当日顾宝笙从清平山回到顾相府,不少人看热闹的人都是瞧见顾宝笙的面容的。
但,那人顿了片刻又喃喃道:“可是,我觉着小郡主更好看些!”
从前的顾宝笙是未开的花儿,美则美矣,却青涩朦胧,仿佛雨雾中含苞待放的绿萼梅。
然眼前的女子,五官却更为精致,美若天仙,如隔云端,明眸皓齿,清雅脱俗,仿佛冬日暖阳下迎风盛开的淡雅梨花,集山川雨露之灵气,汇暖阳清溪之精华,美得惊心动魄,令人见之忘俗。
“还真是啊!”
不少曾见过顾宝笙的人纷纷赞同称是。
等在门口的翠荷,仿佛是听了众人的纷纷议论,这才将头抬起,望向顾宝笙。
然少女却是目不斜视,缓缓朝屋内走来。
翠荷眉头微蹙,顾宝笙身边这样多的女护卫,她想跟顾宝笙说从前的事套近乎,根本就不可能。
恐怕她还没有近顾宝笙的身,那些女护卫就要给她安上行刺的名头,让她血溅当场了。
她垂眸想了想,突然一抬头,泪水扑簌簌的流下来,声音悲痛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说着,翠荷便要扑上前去。
“何人如此大胆?”
“呀,这不是顾相府的新姨娘吗?”
有知道消息的便同旁边儿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顾家的新姨娘,却莫名其妙找上睿王府的小郡主,可不是有事情吗?
顾宝笙淡然一笑道:“这位夫人,我同你素不相识,你认错人了。”
“不!”翠荷摇头哭道:“从前,奴婢是伺候过您的,您到底是郡主还是
我们姑娘,翠荷一眼便瞧得出来。”
从前是伺候顾宝笙的丫鬟,如今是顾明远的姨娘,这样的身份一说出来,众人看向顾宝笙的目光登时便满是怀疑了。
尤其,这睿王府的小郡主同顾相府的嫡女,长得太过相似。
“真是好大的胆子!”青葵不客气的斥责道:“便是容貌相似,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们郡主是顾府的人?”
翠荷砰砰砰往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很快,额头上便是一片血迹,愈发显得她处处可怜,狼狈不堪。
“姑娘!”翠荷大哭道:“奴婢也是没有法子才来求您的呀,自打您病了,老爷食不下咽,老太太也卧床不起。
从前您在清平山想回顾府来,如今回来了,为何不珍惜呢?便是您从前因着受了委屈,对老爷和老太太做了些不敬长辈的事儿,可他们到底是您的亲人,不是外人啊!
老爷和老太太日日夜夜都念着您能醒过来,便是陛下也派了不少太医来诊治,您……您怎么能不认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翠荷抬起头来,发钗尽散,哭得梨花带雨道:“到底是您被西戎人害了不记得了,还是……还是西戎人骗您说,要给您好处,您这才不认老爷的呢?”
芷兰阁昨日才开张,来往之人,原本就多,加上西戎的小郡主同顾相府的嫡女长相相似,顾相府伺候过那嫡女的丫鬟还跑出来相认,看热闹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少女天姿国色,丫鬟楚楚可怜,各有各的道理。
人群中,有人说顾宝笙为了钱财地位,刻意隐瞒身份,不肯承认的。
也有人说是丫鬟思主心切,眼花认错的。
不过,无论众人怎样猜测议论,那纤细优雅的少女却始终从容不迫,神色淡然的摇头否认。
“我不是顾府的人,你真的认错了。”
“不。”翠荷哭道:“奴婢可用性命发誓,奴婢绝不会认错。今日您若是不跟奴婢回一趟顾府,在老爷和太太面前尽一尽孝心,奴婢便撞死在这里。”
“大胆,竟敢威胁郡主殿下!”
顾宝笙制止青葵接下来的话,只淡然问道:“我已说过我不是你们顾家的人,你要怎样,才能从此不纠缠于我呢?”
翠荷摇头凄楚道:“奴婢并非是为了纠缠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