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大背头,黑皮鞋。
一群人出现在李金荣的眼前,如果不是熟悉他们的模样,想必他会以为这是一群刚刚参加完酒会准备回家的绅士。
只可惜,街头上的混混,再衣装精致,也掩盖不了那帽子下沿,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神。
杀机四溢!
集体的双手一伸,一把把散发着寒芒的斧头便已经落在了李金荣的眼内。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皮鞋踏在石板大街上的声音再次响起,人群齐整的分开一条通路,一个男子气宇轩昂,眼中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盯着不远处那个孤身影支的中年人。
“李老大久违了!”
面色一沉,然而李金荣并无惧意。
“阿琛你这是什么意思?都是叔伯前摆过字头,拜过天地的同辈兄弟,你想玩内讧?!”
沪海市黑道走的是当年反抗旧王朝那一脉洪门的路子,开香堂,讲义气,尊长辈。
谁想进来立旗,就要遵守他们这一套东西,自己人无论怎么争都必须有个度,有了死仇下了杀手也不能殃及家人。
这才让沪海市的黑帮有别于其他的地方,显得颇有秩序而且传承了数代。
“哈哈,李老大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是个这么天真的人!”
被李金荣称为阿琛的人哈哈一笑,竟然旁若无人的大笑了起来,在这安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嚣张。
“叔伯已经老了,落后时代了!”
“过去靠着辈分就可以分我们利益的岁月已经不在了,现在我的斧头帮多拿一层收益给弟兄们换装备,发工资,这才会有更大的势力,兄弟们才会卖命!”
阿琛点燃一根雪茄。
“老一套,过时了!”
握紧了手里的手枪,李金荣明白这一次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看着不说话的李金荣,阿琛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怎么李老大,还在等你的支援?”
一个响指打出,在空气当中回荡。
接着几个浑身染着鲜血,衣衫破败的人影就被从后面拖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噗通!’
瞬间便认出了这些是他留在自己老巢的死忠手下,李金荣心里寒意越盛。
“阿琛你玩这么绝,就不怕明天我们字头下所有的帮会一起暴动嘛?”
将手里的雪茄随意的丢在了地上,如今沪海市最大黑帮之一斧头帮的老大琛哥露出了笑意。
“所以我才说,你已经过时了,李金荣!”
没有解释的意思,一个转身,他便已经走到了人群当中,被团团守护了起来。
接着便是前面几排的斧头帮众,叫喊着挥舞斧头砍了过去!
几声枪响过后,便只剩下了斧头砍在血肉上的闷响,血液很快就将街道浸染。
“稍微轻点手,等会难收拾!”
一个狗头军师模样的人叫了一句,然后便随着琛哥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第二日,整个沪海震动,就在所有字头帮会都要出手教训过线的斧头帮之时,他们去到总堂才发现,那些叔伯辈们都已经死在了里面。
接着便是一阵腥风血雨,当这些字头的老大回过神来的时候,斧头帮的琛哥,已经是整个沪海市最大的黑帮老大了。
大势已成!
...
东岛大使馆内,赵无忧坐在曾经属于道满奇摩的位置上,静静的听着原本属于东岛一员,如今已经成为他傀儡的情报员汇报。
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赵无忧露出了一丝有趣的神色。
“你说,沪海市这么大动静,北伐军的那些内阁参议员知不知道?”
岳绮罗此时就好像一个刚从欧美留学回来的千金小姐,穿着最为时髦的淑女服,品尝着略有苦涩味道的咖啡。
皱了皱眉将咖啡放下,她始终还是没有能够习惯这种奇怪的饮料。
听到赵无忧的疑问,也不用多想什么,理所当然的说道。
“肯定知道!”
“甚至那个斧头帮的阿琛会这么嚣张,很明显已经搭上了某个北伐军政府内的大人物了。”
娇憨的哼哼的两句,岳绮罗拿起了一块她近日爱上的甜腻奶油蛋糕,放入了口中。
“否则按照如今来看,沪海市几乎就是北伐军的粮仓和对外最重要的港口,固然是见不得人的苍蝇斗争,那也是该有人出面而已。”
“怎么可能只是联系一个外国的使节,取得一些枪弹装备就没有声音了这么简单?”
蝇虫狗血之地偶尔也有奇珍,更何况以那些北伐军内的大人物性格来看,是一两肉都要掰开来吃的人物,底层的黑帮看似收益不大,那也是要看地方的。
如果是如同文县那种小县城那肯定是连跟骨头都没有。
但是沪海市不同,这里乃是真正的东方瑰宝,链接东西两边,融汇两边的精华,这里的黑帮产业每天可以得到的收益足够让某些人的胃口被填满。
“所以啊,你这种局外人都能够想到的事情,那些字头的老大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无忧轻讪一声。
“真以为几个叔伯辈被杀就能让全沪海的黑帮偃旗息鼓,那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有实力的老大背后谁没有几个大人物站着?能够这么安静,甚至就连报仇的口号都不敢喊出来。”
“事情很明显了啊,这是那位杨树蟾老先生出手了,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么高的威慑力!”
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有可能成为人类一方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