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正当事情一筹莫展,三个嫌疑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突兀的一声尖细的通传声好像瞬间打开了一道口子。
皇后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匆匆而来,见到皇帝匆忙屈膝,“臣妾……”
“免了吧,皇后平身。”
“谢皇上!”皇后一起身,立刻心急地去瞧太子,“卓儿!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太医看过了怎么说?那箭有没有毒?”
太子唇边的笑容和煦如常,倒是比皇后要镇定得多,好像受伤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母后放心,儿臣只是皮外伤,那箭也没有毒,太医已经看过了,多休养几日便好了。”
“真的没事?”皇后仍旧不放心,盯着太子被包扎好的右臂左看看右看看,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子失笑,“莫非母后希望儿臣非要有点什么事才好?”
“胡说!”皇后一听这话,立刻急了,“没事最好!无论如何,母后也一定要把胆敢行刺你的人揪出来,严惩不贷!”
“母后……”太子湛君卓忽然拉了拉皇后的手臂,略带撒娇样子,温言软语道,“儿臣觉得这事,可能是小题大做了,您看那箭上也没有毒,箭也没有伤到儿臣要害,可能就是谁无意间射偏了的一支流箭,原本在林中围猎就经常会发生点意外的。”
皇后一听太子这话不对,立刻冷下脸来,“什么意外?什么叫意外?伤到了你就是事实!本宫只看结果,不管它到底的什么原因,卓儿你就是太宽厚仁慈了,所以才有人胆敢妄想爬到你头上去,这样的人本宫一定不能姑息!”
皇后最后一句像是意有所指,在场的几名皇子脸色皆不好看,各怀了心思,眸色沉郁。
众人最关注的只有两个,一个七王爷湛天璘,听了皇后的话只是弯唇一笑,什么也没说,好像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一个九王爷湛北辰,尽管俊美脸孔上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动,周身的气息却似乎骤然冷了几分,叫人不敢逼视。
皇后柳眉一拧,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不能让这个煞星回来,他一回来就搅得朝中一团糟,他一回来太子就出来这样的事情!
“卓儿!射伤你的那支箭呢,拿出来!到底是谁干的,一看便知!”
人群哗然!
他们怎么忘了这最关键的一点线索,为了区分猎物,每人箭上都做了特别的记号,是谁的,一看便知!
心中轻笑一声,陆飞烟扬眉,“皇后娘娘说得对!一看便知!”
云若汐扬唇,默默退开一步,让自己更深地隐藏在人群之中。
接下所有的好戏都会按照她事先安排好的发展,不出意外,今天云清浅有来无回。
呵,一个占了嫡长女名头的草包而已,她永远不会给云清浅爬到自己头上的机会。
“母后怎会知道箭的事情?”湛君卓利眸一扫,跟这皇后一起回来的传话侍从蓦地一个激灵,低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一动不敢动。
皇后皱眉,似乎对太子把关注的重点放在是谁泄露了这件事而不是那箭到底是谁的上感到不满,“这事关卓儿你的安危,该知道的母后是无论如何也一定会知道的!快将箭取出来!”
“母后!为了儿臣的一点小事惊动了父皇母后,儿臣实在过意不去,儿臣当真认为这件事只是个意外,希望父皇母后能看在儿臣的薄面上,这事就别再追究了!”
“卓儿?”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瞬间脸色变了好几变,“不行!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宫一定要——”
“皇后!”皇帝突然沉喝一声,带着风雨欲来之势,“朕觉得,太子说的有些道理。”
皇后觉得一瞬间天崩地陷,嗫嚅了半天,颤抖着挤出一句,“……皇上,卓儿他是您的儿子啊……”
皇帝眸色一沉,仁慈的一面瞬间消散无踪,“皇后这话是何意?你是说朕不关心自己儿子的生死吗?”
皇后吓得一下清醒,慌忙低下头去,“臣妾不敢!”
皇帝已经别开目光,似乎已经不愿意再多看皇后一眼,“朕觉得太子说的有些道理,但姑息之风不可涨,朕有言在先,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只要你站出来自认,朕绝不会要了你的命,否则——”
已年过半百的君王眼底浮起一抹森冷的杀机,大掌“嘭”地一声拍在扶手上,“杀无赦!”
陆飞烟随着那“嘭”的一声心脏狠狠一抖,差点没从扑通一下扑倒在地。
她仓皇失措的神情尽数落入一双瞋黑的凤眸之中,一瞬间墨色翻涌,波云诡谲,种种复杂情绪瞬息万变,最终沉淀为一片不可窥探的黑。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太阳烤炙着人们的头顶,更难熬的,是炙烤着人们的耐心。
长久的静默,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
所有人都在心里怨恨着那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却也没有人敢冒认这样的罪名。
“嗯?”皇帝哼出了一声鼻音,惊得所有人都心脏抖三抖,全是一头一背的冷汗。
“看来没人想承认。”皇帝的口吻颇为惋惜,但随即大手一扬,“包围起来,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一个一个查!朕今儿就在这里陪着你们,直到事情水落石出!”
陆飞烟心率紊乱,一瞬间耳朵嗡鸣,再也听不清其他什么话。
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
皇帝下令彻查,她和云若汐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