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抱着三两,对照着六两左瞧右瞧,笑道:“太太,真真是一模一样。”
顾氏欢喜道:“可不是一模一样?刚生下那会,还有些不同,这会越长倒越像了,若穿了一模一样的衣裳,连我都分不出来。”
沈氏笑道:“瞧这眉眼,还是像咱们四妹妹多些,多好看。”
顾氏一听这话,笑得合不扰嘴,连连点头称是。
吴氏闻到三两身上除了奶香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便笑道:“到底是世医之家出来的孩子,一身还带着一股子草药味,闻着真是香。”
像是为了印证吴氏的话一样,三两当下敞亮亮的放了个响屁,吴氏愣了片刻,随即大笑。
欣瑶则是一头黑线,正要伸手去抱。
顾氏抢先一步,从吴氏手里接过三两,轻轻的在其屁股上拍了两下,嗔笑道:“瞧瞧我们三两,真是爱干净,小小年纪拉屎撒尿都知道会知人了,多聪明!”
奶娘笑道:“怕是真要拉了,太太给我吧,正好也该喂奶了。”
欣瑶趁机向母亲笑说想回自己院里瞧瞧,沈氏灵机一动,忙道:“我陪妹妹去。”遂两人出了秋水院。
……
两人出了院,并未往听风轩去,却往后头园子里转,身后两个丫鬟远远跟着。
欣瑶边走边笑道:“大嫂昨儿个有什么话。今儿个可要敞开了说。”
沈氏拉了欣瑶的手,心中思量片刻才道:“四妹妹,先前儿叔叔婶婶回南边去的事。我替大老爷,大太太给妹妹陪个不是。”
“大嫂?”
沈氏摆摆手道:“四妹听我说,公公婆婆并非恶人,又是做经济买卖的,目光难勉看得浅些。年前妹妹府里行势不好,怕牵连了蒋府,再加上二小姐和离的事……嗨。妹妹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欣瑶笑笑道:“大嫂这个不是陪得奇怪。我也没往南边去,也没人与我甩冷脸子,说冷话,又何来大人有大量一说。父亲母亲也都是有经历的人。自然知道人情淡薄四字的意思,想必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欣瑶故意把人情淡薄这四个字重重的说了出来。
沈英眉头微皱,定定的瞧着欣瑶,道:“这第二个不是,是为着大房的二小姐。我们远在苏州府,不知道二小姐与孙家竟发生了这些个事,多谢四妹妹从中周旋,救了二小姐一命。”
欣瑶淡笑道:“这也不值当。都是一家姐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了难。有能力总是要帮一把的。”
沈氏见欣瑶答的滴水不露,心中暗叹,却仍道:“四妹妹。按理说二妹妹并非我嫡亲妹妹,这个不是也不该陪,只是我是她嫂嫂,都说长嫂如母,这个不是,我替公公。婆婆陪了。”
蒋欣瑶脸上微微有些松动,垂着眼帘静默不语。
“我嫁到蒋家近十年。好的,坏的都看在眼里。当初妹妹从乡下回府,头一回见,我就知道妹妹外头看着冷,心却是个好的。我们姑嫂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脸红过,虽不常在一处,却也是你敬我,我亲你,亲亲热热的。嫂嫂今日说这些话,不为别的,只想妹妹别因为这些个事,与你哥哥嫂嫂生分了。”
欣瑶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氏,她这个大嫂,为人聪明,行事周全,虽说有些心高气傲,心地倒是个好的,大房也就她一个明白人。
欣瑶想到做姑娘时,沈氏明里暗里的帮衬,这次父母兄弟回南边,沈氏违了大房夫妻俩的意,私底下的亲近,不由的心下微叹,展颜嗔道:“只要哥哥嫂嫂不与妹妹生分了,妹妹就要念声阿弥陀佛了。”
沈氏心头一热,知道小姑子算是松了口,忙陪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两人立在树荫下,复又说了些别的,欣瑶见沈氏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直白了道:“大嫂,有话不说,当心憋坏了身子。”
沈氏轻点欣瑶额头,嗔道:“正不知如何开了这口。妹妹这一问,我便说了。妹妹也知道我娘家一直在苏州府做着官,这些年不知为何,父亲觉得倦怠的很,身上也是诸多毛病,竟有了退意。我想着娘家哥哥正值壮年,也是时候担起大房的重担,便想着来求一求妹妹。”
蒋欣瑶听得明白,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听说沈力几月前在军中立下军功,听我家大爷的说,新帝身边很缺这样的青年才俊。嫂嫂所求之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嫂嫂不防回去问问沈老太爷,想往哪一处?”
沈英虽听得不甚明白,却听出其中一个意思,四妹妹让她把这事说与沈老太爷听,她心下一动,当即应下。
“妹妹,嫂嫂还有一事求你?”
“可是小周姨娘的事?”
沈英点点头,幽幽道:“妹妹有所不知,这小周姨娘到底是侯府出来的姑娘,心机手段比着旁人,真不知厉害多少。嫂嫂我……当初你哥纳她时,妹妹就提让婶婶提点过我,我也是处处使了小心的,哪知……说来说去,还是嫂嫂没本事。”
蒋欣瑶思忖半晌,淡淡道:“嫂嫂的意思是……”
沈英深知自己这些微末的心思,在小姑子面前藏不住,遂直言道:“不瞒四妹,我如今才算知道,二婶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人的心,果然都是偏的。即便我娘家姓沈,又替你哥生了两子一女,老太太她心里头,还是向着周家。”
沈英想到此,不由滴泪道:“四妹,你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恨她,恨得痒痒的。凭我的本事,若真是狠下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