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妙姝被接回了洛府,洛娉妍便不打算再理会。就连被请去周府诊治洛妙姝的王太医的孙女,也在半道上换了马车回王府去了。别说给洛妙姝施针,便是连一张药方王姑娘也不曾留下。
这让周熔以及庄氏越加笃定,洛娉妍定是打算亲自医治洛妙姝!
虽说周熔是自说自话跟去的,洛继宗连洛府二门也没让他进,但周熔却就这般死皮赖脸的在洛府住了下来。就连庄氏也假惺惺地一日日往洛府跑,有时甚至一日两趟,美其名曰:担忧挂念洛妙姝。
周氏一心扑在洛妙姝身上,没心思理会庄氏究竟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自己瞧不见,便也装作不知道。
方清雅更不将庄氏放在心上,每次庄氏过来都命人将她请去芙蓉居,自己并不作陪,只让人端茶上水,尽到礼数让人挑不出错儿来。
一晃好几日过去,在方清雅与周氏细心的照料,和太医们的药方下,洛妙姝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虽仍昏迷不醒,却不似在周府时那般苍白透明。
这日刚过辰时,庄氏便早早地又来了洛府,也不用丫鬟引路,自己带着彩屏锦屏俩径直去了芙蓉居。
进了内室,见周氏坐在洛妙姝挂着粉色新柳幔子的床榻边儿,小心地摩挲着洛妙姝的脸颊,庄氏扯了扯嘴角,扬声儿问道:“姝儿今日可好些了?”说着待青柳等人行过礼,便挨着周氏坐了下去。
庄氏朝青柳跟雀儿二人轻轻一扫,彩屏与锦屏便立时上前,拉了青柳与雀儿要出去。
若是在周府,雀儿是断不敢出去的。可这儿是洛府,是大少奶奶当家的洛府!
雀儿与青柳对视一眼,见周氏身侧李妈妈点了头,方才轻手轻脚地随着彩屏二人退了出去。
打发了青柳跟雀儿,庄氏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看了眼周氏身侧的妇人,四十上下的年纪,青葛色仆妇装扮并不显眼,简单的圆髻上,插着一支光秃秃的扁头银簪子。
庄氏心中虽不满这妇人如此没有眼色,竟直愣愣地杵在这儿,没有随着彩屏等人退下,面儿上却是不显。
庄氏非常清楚,自从方清雅嫁过来,洛府的中馈便交到了她手上,便是周氏也做不得主!
而周氏身侧这妇人,便是方清雅的陪房妈妈,姓李,极得方清雅信任与倚重。平日里虽言语不多,为人却极精明。
收回目光,庄氏看了眼床榻上依旧“沉睡”地洛妙姝,故作担忧地低声道:“姝儿这样也不是个法子,虽说瞧着好了许多,可太医们不是说要醒来,还是得施针吗?”
说到这儿庄氏顿了顿,亲切地手拉起周氏的手,一边拍着周氏手背,一边儿叹道:“依我看还是赶紧将妍儿请回来才是。这满京城谁不知咱们妍儿的针灸之术出神入化,何苦舍近求远?”
周氏闻言朝庄氏抬了抬头,抿着嘴却没有说话,但庄氏却不难看出周氏脸上的惊诧与踌躇。
庄氏能看出来,站在周氏身侧的李妈妈自然也能看出来。不等周氏开口,李妈妈便上微微欠身一礼,笑着接口道:“亲家太太说笑了,我们大姑奶奶是朝廷诰命的一品侯夫人,可不是太医院太医。”
周氏闻言抿紧了嘴,心中苦涩一片,不管庄氏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管外面传言洛娉妍医术了得是真是假,却知道洛娉妍有位师傅,治好了宫里皇贵妃的病!
只是……无论是洛镇源父子,还是方清雅,对此都绝口不提!便是曾暗地里向洛镇源试探,洛镇源也只说这事儿方清雅已经安排好,让她不必多问。
周氏原打定主意要询问方清雅的,可谁知不等她张口,便得知给洛妙姝诊脉的太医,已经莫明换了人……
如此周氏便再不敢随意提起,一心只守在洛妙姝床榻边儿,祈望着洛妙姝早日醒来。
庄氏不知周氏心中所想,只这么多天过去,洛娉妍都没露面,庄氏此时是打定了主意,定要将洛娉妍给逼出来!遂一心鼓动周氏让人去请洛娉妍来医治洛妙姝。
对于李妈妈的话庄氏只当没听懂,斜睨着她问道:“你懂什么?诰命不诰命的又怎样?妍儿与姝儿是亲姐妹!难不成兵营里的伤兵医得,自己亲妹妹反倒医不得了?”
李妈妈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大声反驳道:“亲家太太慎言!我们大姑奶奶可是锦乡侯夫人,您这是要诋毁我们大姑奶奶名节不成?”
任何事情,一旦关乎女子名节,那都是大得不能再大的大事儿!
周氏闻言也变了脸色,庄氏却是义正辞严地回道:“当初跟着安王赴边的骁骑营兵士,如今可都已回京了。你去打听打听我可有胡说?”
说着庄氏脸色露出得意之色,拍着周氏的手笑道:“姑奶奶是不知道,如今就连那些眼高于顶的太医们,都对妍儿佩服得很呢。”
说完庄氏立即打起苦情牌,长长地叹口气道:“可惜妍儿不是从姑奶奶肚子里爬出来的,和我们周家也不亲近。当初我去观胜楼……”说到这儿庄氏嗓音已略微带上了哽咽,像是极为伤感说不下去的样子。
周氏闻言一愣,似心有所感反握住了庄氏的手,显然对于庄氏的话,她已经信了。
好在这几年周氏也经历了不少,稳了稳心神,勉强为洛娉妍分辩道:“娉妍是在我身边儿长大的,哪里会什么医术?外面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当不得真!”
庄氏闻言暗暗瘪了瘪嘴,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却仍不放弃地道:“我的姑奶奶,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