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终于开始,拍卖行的负责人站在台上讲话,“感谢各位贵宾的莅临……”

“这个是什么?”赵新低声靠近宝珠,他经过千挑万选,又看上一个,他指着图册上的一个瓶子说,“这上面画的真好看。”

宝珠偏头看了看,“这个叫宗式瓶,上面是浅降彩的风雪图。”

“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真好看……有种朦胧的美。”赵新笨嘴笨舌地说,显然很喜欢,“这个……我可以买吗?”

“你喜欢?”宝珠看了看他,视线在大男孩的脸上停留了几秒,说古玩的时候,赵新的脸上,有种孩子般的天真困惑,她柔声说道,“人和古玩的缘份有很多种,有时候这东西很普通,别人也许还觉得不好,可是自己真的很喜欢,看到心里就高兴……‘喜爱,喜爱’,就是又喜欢又爱,有时候可以是毫无理由的,这就是艺术的美,每个艺术品,是作家和知己的共鸣……所以如果看上,价格不是太离谱,买下来玩玩完全没有问题。”

赵新说,“做了拍卖行之后,总怕上当。想喜欢都不敢喜欢,怕喜欢错了你说我。”

宝珠盯着他看了一会,她有那么凶吗?明明非常柔情似水温柔可人呀……但发现另几个也在听,而且表情很有些赞同的意思,她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又低声说,“这种对器物真心的喜爱,才是收藏路上支撑的力量,多数藏家,入门都是因为被某种惊心动魄的美而触动。”

赵新又追问,“那就是说我可以喜欢对吗?”

宝珠看着他,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在诉说这样一段话:你说话能不能简单直白紧跟问题,在一堆没有实际内容的信息里面找答案是很艰难的。

宝珠坐直了身子,无力道,“这是清末的东西,十万块钱以下,你都可以考虑。”

赵新一下明白了,很欣赏她现在的说话方式,连忙在图册上圈下,“那我就买一个,好歹来一趟,咱们一人挑一个纪念品带回去。”

坐在薛利左侧的向诚点头,“这个完全可以,让我挑挑。”

宝珠拿起筷子,刚想夹口吃的,左边伸过来一双筷子,宝珠转头看着伸筷子压自己的薛利,“为什么不让我吃东西?”

薛利面无表情地说,“等会出去吃。”

宝珠看别的桌子也没什么人动筷子,她愤愤地放下筷子。为什么不让向诚挨着自己坐?她看向右边,她右边坐着赵新,赵新的右手边是周达,大大的桌子,就他们几个人。

她转身,正对上荣耀钧,原来他坐在自己后面那张桌子,他对着她抬了抬杯子,宝珠扯出一丝笑容,坐直了身子。

后面的小武低声说,“你把桌子让给她,怎么不和她说?又做无名英雄。”

荣耀钧说,“主办方本来让她和我们一起坐,但宝珠不愿意……算了,咱们坐那儿都一样。”反正拍完梅瓶他就准备离场了。徐湘也在,他看了一眼,有些莫名的心烦。

上面客套完,已经开始拍卖。

“这是一个浅降彩的宗师瓶,是今晚的第一个拍品,欢迎大家自由竞价。”

“三万!”后面有人举牌。

赵新连忙从椅子后面拿出自己的牌子,他们来以前特意打了电话,每个人都压了款,有自己的牌子,他们都是打着自家老爸的名号来的,待遇自然特别。

东方国拍还以为自己多攻克了一种类型的“摇钱树。”

赵新看了自己的号码:“80号,忒普通了。”他一举,“五万!”

第一个拍品,又是半慈善兴致的拍卖,一次加价两万,是在隐晦地传达一个信息,这东西我很想要,如果各位不太勉强,烦请割爱。

赵新现在每天都在被培训,已经有模有样。

看刚刚竞价的那位不再跟上,他露出微笑。

“五万零一千”隔壁一号桌传来女声。

赵新的笑容僵住,加一千这么吝啬的手法,要不是搅局,就是在斗气,他不认识一号桌,所以觉得人家大概是第三种可能——吝啬。

他又一举:“六万!”

“六万零一千!”那边跟上。

赵新疑惑地又一举,“八万!”这东西十万以下,马上就到价了。

“八万零一千!”还是那个女声。

“八万五!”后面也有人喊。

“九万!”

“十一万!”

赵新左右看看,“见鬼了,刚刚没人叫价,现在怎么都跟上了。”

宝珠说,“正常,看有人争,生怕自己打眼了,也赶紧跟拍。”

赵新嘀咕道,“难得我第一次看上个东西……二十万!”他放下牌子,给宝珠说,“我想要。”怕宝珠说他。

宝珠说,“没关系拍吧。”

“二十万零一千。”旁边一号桌又喊,又是那个女声。

赵新这些怒了,他不喊,对方也不喊,他一喊,对方也喊,“我没听错吧,刚才别人叫价的时候,那娘们就没出声。”

向诚坐的最近,看了一眼,肯定道,“你不认识她!”所以摒除前女友,初恋女友,负心汉各种寻仇问题。

宝珠安抚他,“直接叫50万,如果对方还跟,证明人家真喜欢。”

“5……50万?”赵新伸出无根手指,低声吼道,“你不是说就值10万以下吗?”

宝珠声音极小地说,“她要不跟回头咱们有办法不付款,你先叫!”

薛利看了她一眼,靠向椅背,手犹豫了一下,搭向宝珠的椅背,放了两秒,自己又觉得不合适般,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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