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是家中的守灶女,我不能外嫁,只能招赘夫婿。/40/40386/他立刻说他愿意入赘,只要我开心,他不介意的。”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我欣喜若狂,当场便答应嫁给他了。婚礼的所有事宜都是我命人置办的,我很喜欢他,愿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与他共享。”
“婚后,他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我年青时脾气娇纵,常常会发大小姐的脾气,可他却从不与我争吵,永远都在让着我哄着我迁就我。”
“我又是感动又是欢喜,渐渐地便没有了防备之心。璇玑山庄的地契良田珠宝金银,以及各处的密道机关,事无巨细,我全都告诉了他。”
“我幻想着我俩能白头到老,生很多孩子,以后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我俩成婚已经半年了,我终于有了身孕,于是把这个消息欢欢喜喜地告诉了我的丈夫。”
“他当时表现得很开心,说了无数甜言蜜语,晚上还抚着我的肚子,哄我入睡。我很快就睡着了,怀孕的女人常常会嗜睡,我睡得很沉,直到半夜里——我被腰间的巨痛疼醒了。”
“我疼得又哭又叫,直喊着我丈夫的名字,等我睁开眼睛,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说到这里,杨璇玑神色痛苦,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凄然一笑,“我的丈夫手里举着带血的匕首,狞笑着又朝我的脖子砍过来。我吓得魂飞魄散,捂着腰上的伤口滚下床,我哭泣着问他,杜哲淳,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最亲的人,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想要致我于死地??”
“他用匕首指着我,冷漠地说,杨璇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跟你成婚只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我要的是你的产业,是你的藏宝图!杨璇玑,谁要你给我生孩子,我已经烦透了你这个娇纵刁钻的女人,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杨璇玑泪如雨下,说到痛处,声音越是抖颤,事情已过去了十多年,但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心中那股锥心的痛楚,仍然抑制不住。
“他的这些话无情无义,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得我整个心都在滴血。腰上的刀口越来越痛,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冷笑着走过来,举起匕首就朝我的脖子上刺。幸而在这个时候,隔壁的两个丫环听到了动静,一齐闯了进来。”
“这两个丫环是我的心腹,身体健壮,又颇通武艺,于是挡住了杜哲淳,他们打斗起来,动静越闹越大,我忍着巨痛站起来,趁着杜哲淳背对我之时,用桌上的剪刀一把刺进了他的后脑。”
“血流得像溪水一样快,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半个房间的地板。他气焰全消,低声下气的哀求我,求我放了他,求我找个大夫给他止血,可我拒绝了。”
“我看着他在血泊中挣扎,看着他咽了气,我命丫环们把房间收拾干净,又买通了大夫,对外宣称他是暴病身亡。”
“事情都料理妥当了,但自那以后,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腰上的那一刀刺中我的巨阙穴,又引起腹中胎儿的小产,我在病床上辗转了大半年,一直虚弱不堪。”
“后来我遇到了薛大夫,他医术精湛,人也厚道,为了我的病,他颇费了一番心力,拟了各种药方,终于让我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
说到这里,杨璇玑顿了下,喟叹一声。
“但薛大夫也对我直言以告,他说因为我受伤太重,筋肉寸断,又引发小产,掏空了元气,我的身体,会慢慢地油尽灯枯,再也无法像常人那样得享长寿了。”
“听了这话,我万念俱灰,觉得人生宛如一场幻梦,尽是虚空。这世上哪有真爱,哪有重情重义的男人?嘴上说喜欢我,实际却只是冲着我的财产冲着我的藏宝图而来,他们全都心怀叵测,全都居心不轨,我一个也信不过了。”
“于是我索性放纵自已,不再自寻烦恼。我有这么多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样样都用最好的,享受最富贵的生活,皇帝有嫔妃,那么我也可以养男宠。”
“我挑选各式各样的俊俏男人来服侍我,我也不在乎江湖上的那些谩骂,我有钱挥霍,我要当个天天享受鱼水之欢的寡妇,谁又能管得了我?”
杨璇玑一面流泪,一面狂妄地大笑,“那些卫道士们,伪君子们,全都骂我是荡#妇。哈哈,让他们骂吧,我就喜欢看到他们一边骂我,一边又拿我无可奈何的蠢样子。”
“还有杨谦,呵呵,你们还记得他吧?那个男人自以为精明,其实蠢得像猪一样!他借着方滟的事情来要挟我,要我答应他的求婚,他那点小算盘,以为我不知道吗?说穿了就是为着我的藏宝图而来的!!”
“我怎么会让他如愿??真是可笑!我已是时日无多的人了,拿着藏宝图毫无用处,但我绝不能便宜了那些贪婪无赖之徒!所以我决定举办一场浩大的比武,我要把藏宝图送出去,他杨谦想要我的财产,纯粹是做梦罢!”
原来这场比武的由来,竟是这样的。
杨璇玑说到这里,终于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这个曲折离奇的凄惨故事,实在令云画雨愕然不已。
但心中仍有疑惑,她问道:“杨庄主,为什么你要规定参赛者必须是情侣或夫妻呢?”
多么奇怪的一个比武规则。
杨璇玑红唇勾起,冷傲一笑。
回想着前尘往事,心,似是被包上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