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和易千年无仇与怨,甚至还能从对方看出自己的影子。一个为了完成恩师的遗愿,一个为了紧守对恩师的承诺。不分是非,无关对错,只问成败。
萧云携漫天飞剑,剑指易千年。剑胎之体生而为剑,他又在剑崖之上渡劫结丹,此刻更是同剑崖融为一体。可以说他即是剑崖,剑崖即是他!这也是萧云面对最强之敌的最大底气。
“圣人就是圣人!”易千年赞叹一声,对于萧云能动用剑崖上的剑意剑气甚至上面的藏剑并不意外。木圣人的弟子自然有所凭借,若真是一般的金丹期他都不屑正眼瞧。
面对萧云声势浩大的攻势,易千年缓步走出石亭,心念一动,左手白光一闪,一杆通体蜡白的长枪握在了手中。枪杆七尺半,枪尖九寸,系有红缨,外表看来除了颜色有异极其普通。
但是,枪自古以来就是杀伐第一利器,尤其在战场之上连刀剑都要比之逊色。单以兵器角度而论,枪不同于同宗的矛槊,矛穿透力极强,虽然无坚不摧但是作用单一擅攻不擅守。槊在骑兵之中当属王者,破甲杀伤无敌,但是十分笨拙。而枪则集百家之长,变化多端。
这个“变化”是除了攻击方式多样化外,最主要的就在于坚韧的枪杆能震动摆动从而借力使力。所以用枪高手对敌一个和对敌一百个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对手是曾经角逐过枪中圣者之名候选人之一的易千年,萧云虽有整个剑崖为后盾却也不敢丝毫大意。见其亮出兵器手中攻势再度暴起三成。一时间天地皆剑,万锋磅礴!
易千年凝神以对,在千余年孤寂中渐渐失去温热的血液又再度沸腾起来。以杀证道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时间的沉寂而渐渐失去胸中的滚烫战意。
也不见他使用什么威力巨大的枪技,只是双脚如登,下盘健稳,双手挥枪如臂使,泼水不尽。
密密麻麻威力巨大的剑雨不断攻向易千年,却都不能近其身,被他或拦或点或拨,就四散插在了坚硬的剑崖上,带出道道气波裂痕。
只是再狂暴的风雨也总有停歇的时候,御使万剑已是萧云神魂的极限,而此刻这万余柄飞剑插满了易千年四周的大半个剑崖。却以他为中心,方圆两丈之内空空荡荡,没有插任何剑器。也就是说易千年仅凭稳扎的枪术基本功底就化解了萧云如此声势浩大的剑雨。此刻更是脸不红气不喘,身上白袍同空中又重新开始落下的雪花一样,纤尘不染。
动用剑崖上剑器的一阵强势攻击却被易千年如此轻易化解,萧云脸上凝重之色更甚,但却没有生出撼之不动的无力感,恰恰相反,体内热血沸腾,胸中意气激荡,一凝神,右手握起带鞘藏锋再度袭向易千年。
枪剑相交,火星四溅,一阵一阵的狂暴罡风又将还未垫底的雪花再度吹散撕裂。
萧云行剑不讲套路章法,剑出随心,只求以最快也最省力的方式终结对手。而易千年的枪法更加的直接简单,丝毫没有脱泥带水的繁杂,因为他练的本就是杀人枪。
若兵者不为杀人用,为何开刃?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二人交手不下万次。高手对决都有自己的一种节奏,谁掌握了这种节奏谁就可以稳占上风,甚至能让对手跟着自己的节奏在一波一波的攻势中直至最后的败亡。这种节奏就像是下棋,你能算出一着后的九步,而我能算出十步,所以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套路之中,而我甚至能改变自身的棋路来改变你落子的方位,从而影响整个棋局。对决也是同理。
很显然,萧云就陷入了易千年的这种节奏中,虽然一争一夺中,二人看似针锋相对半斤八两,但是萧云知道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在易千年的预料甚至是他刻意为之的结果。
陷入被动,萧云自然想要脱身,可是易千年又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双手轮转之中,一杆白枪如鸟蛇吐信,势如出龙。
落入易千年节奏中的萧云越发相形见拙,媲美五阶大妖的肉身在易千年的枪锋之下频频现出血洞。鲜血顺着枪尖流至“血挡”红缨,让本就鲜红的红缨更添了一层妖异的红芒。
萧云知道在这么斗下去自己迟早一败,而此刻鞘中剑意也已充盈到快要喷涌而出,已然到了临界点,于是狠拼一记后,左手握住了剑鞘,一式拔剑。
“噌”只闻一声轻脆剑鸣,一道水波剑气在易千年身前划开,看似极其普通没有丝毫令人心悸的气息,但是易千年斗法经验何其丰富自然不会等闲视之,双脚一登拉开距离,双手半把枪杆一旋,枪杆受力弯曲在身前旋转起一片血色光幕。
剑气抵在光幕之上,没有任何气爆罡风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静止相持,不过数息,剑气就消散于无形。
易千年收回长枪竖立于地,人枪相并,仿佛两座横坦在前的巨大高山,分割在萧云与伏魔洞之间。
“萧云,这种程的确让我惊艳,可是想要败我可还不够。”对于萧云这道蕴养许久的〖拔剑式〗易千年接下也并不轻松,虽然表面没有任何异样,但是那股锋锐的剑意却已入体,不过也仅此而已,以易千年的深厚修为自然能轻松压制,算不得什么伤。
“我知道现在整个剑崖都为你所用,但是除了最开始的那道剑雨,你到现在为止都还不曾动用,是还有什么底牌或者掣肘么?”
面对易千年的询问,萧云十分坦然。“前辈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借用外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