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瑛婉晚上睡得并不是很踏实,翻来覆去的觉得浑身发烫难受的要命,到后来只觉得脸上很痒,迷迷糊糊的时候忍不住用手去抓了抓,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珊儿!珊儿!”
她有些费力的坐起来,大叫了两声,帘子外侧立刻站起来一个人,轻轻掀了帘子道,“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
进来的是鹫儿,裴瑛婉心中便是一阵烦闷,“你进来做什么?没用的东西!”
鹫儿被她随手用枕头打了一下,手中的蜡烛差一点没有拿住,轻呼一声,“啊!小姐!”
“闭嘴!”裴瑛婉眼前晕乎乎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直接跌倒在鹫儿身上,脸上变得越来越痒,她又忍不住用手抓了抓,才发觉自己似乎抓破了什么东西。
“小,小姐……你的脸……”鹫儿脸色瞬间白了三分,颤抖的看着裴瑛婉,“你的脸上怎么生了这么多的脓包?”
“什么?”裴瑛婉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上面全部都是痘痘,顿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连连摇头后退,“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的脸!我的脸!”
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鹫儿立刻慌张的拿着蜡烛过去,见着裴瑛婉脸上红噗噗的,顿时吓了一大跳,“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
“来人啊!快来人啊!”
后半夜的裴府便热闹了起来,好好的一个国色天香的小姐,突然脸上生了脓包,闹得全家人都在院子里看着。
“三姐没问题吧?”
这说话的是裴家的五女裴珍婉,年纪小小的站在院子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裴家长女和次女都已经出嫁,本来是应该轮到裴瑛婉,可道最后却变成了裴家四女裴琳婉,嫁给了千代夙煊,初次之外下面还剩下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也是快到及笄的时候了。
“谁知道呢。”裴珞婉轻哼一声,“肯定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裴珍婉看着裴瑛婉的房间,里面还能听得到裴瑛婉凄凄的哭泣声和王氏心疼的声音,脸上倒也不见得有多少担心的神色,裴瑛婉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又仗着自己是唯一的嫡女,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时候太多了,如今裴瑛婉出事了,可不止她们几个人在这里偷着乐。
“哎呀老爷,这个不会是天花吧?”
裴瑛婉的房间之中,站着一名看着年岁也不大的妇人,水红色的衣服显得特备耀眼,看着裴瑛婉的那张脸一直在大惊小怪的道,“贱妾看着还挺像的,贱妾小时候村子里就有人得过这个,这脓包的样子也相似的很。”
“当真?”裴城恩坐在一旁,看着裴瑛婉哭哭啼啼的样子,“好了别哭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告诉爹爹,爹爹自然会帮你解决的。”
“三小姐,不是贱妾说什么,这个天花可挠不得,万一破了可是要留一辈子的疤痕。”那妾室又多嘴道,“老爷,还是找个稳妥的大夫过来瞧瞧吧。”
“闭上你的嘴巴!”王氏看着她道,又对着裴城恩道,“老爷,咱们瑛儿的脸不能毁了,而且府里又没有哪个不干净的下人带进来,瑛儿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裴瑛婉如今自己也有些晕乎乎的,她只记得天花是会传染的,可是……她今日出去并没有做什么啊,怎么会染上这种东西?
而且还会落疤,怎么办,要怎么办?
“行了,你先下去吧。”裴城恩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挥手让人下去,那妾室似乎是有些不情愿,轻轻抿了抿嘴巴之后从屋子里面离开。
裴城恩看着裴瑛婉,轻轻叹了一口气,“瑛儿,你今日出去都见了谁?”
裴瑛婉一抽一抽的道,“我……先是去了一趟刑部,但是也没接触什么人,之后去了玉颜阁,然后在吃饭的时候遇见了……安阳世子。”
想到这里裴瑛婉浑身一抖,“是碰到过安阳世子,我也在努力接受他,被他拉了下手。”
裴瑛婉脸上通红,王氏见状又道,“小孩子做的些事情应该没问题,何况安阳世子又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人,应该不是的。”
“然后……我去了一趟长公主府。”裴瑛婉道,“有些事情想请教慧慈姐姐一下,之后便回来了,然后就……就……”
这么一排除,根本就找不到裴瑛婉生了这东西的原因。
“玉颜阁也在京城有时间了,去的人也不止是咱们瑛儿,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可也总不可能出现在安阳世子和长公主身上吧?”王氏道。
“你闭嘴,皇室岂是你我能胡乱猜测的。”裴城恩冷道,“这事先暂且压着,不能让外人知道,带回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先把脸看好再说。”
“是。”裴瑛婉有些不情愿的道。
街头巷口人来人往,京城的气氛一成不变,百姓的生活还是心照不宣的进行着,只是关于天花的事情,还是传开了。
而且不止是裴瑛婉,听说是安阳世子也得了天花,现在找了太医却是没有一个能医得好。
安阳王府与裴家之间的氛围也因为这件事情变得奇怪,安阳王则是认为着天花是裴瑛婉带来的,裴府则觉得这是安阳世子染上的,然后传给了裴瑛婉。
更离奇的是在民间居然传开了关于千代泓哲与裴瑛婉的小人书,里面荒唐的语言描述着两个人染病之后男欢女爱的场景。
一时间,这事情就和热闹一样被人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京城满城风雨,更是闹得裴瑛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