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着大军一路西逃,张郃也没计算逃跑了多久。他只知道刚开战的时候是未时左右,等一场大战打完,已经大约过了三个时辰的时间,多半的时间都在双方刚发现对方时候的布置上。
一路收拢离散的士卒,张郃聚拢了近6000的士卒,看星宿的位置,他估计已经到了子时。
连着逃跑了这么长时间,张郃的心也放了下来。既然在这么一段时间里,敌方都没派人前来追击,那说明吕布是真放弃了他们,不会再派人来追了。
逃跑是一件辛苦的差事,特别是对张郃这样的将领来说。他不仅需要关注敌军的动向,而且需要密切注意随着自己逃跑的士卒的动向。
要是随着一起逃亡的士卒心生绝望,相互因语言和其他什么东西发生摩擦,很可能引起败兵的连锁反应。若士卒突然混乱了,正值大军军心溃散,这些人都会变成亡命徒。
一个亡命徒张郃自然不怕,可要是成百上千呢没人能在这样的士卒面前耍横,更没人敢在去收拢他们。最要命的是,大军一乱,他们这些当官的肯定是第一批被人惦记上的人。
毕竟引起营乱就是死罪了,明知是死,还有谁会在乎杀的是不是军官。那些乱兵的第一个想法肯定是杀了当官的当筹码去投靠敌人,或是抢劫他们的马匹财物聚啸山林。
这一路行来,张郃的神经就没松过,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为此他不惜暗自叫亲卫悄悄杀了至少上百人,才稳住了大军,得以带着他们一起逃脱。
“传令全军,就地休息,清点所剩物资,就地吃食”眼看前方士卒走路都一瘸一拐了,张郃也知道士卒走不动了,现在旁边正好有条小溪,可以休息一下,喝口水,然后好好想想该去哪。
兵败之后,张郃对自己的去处想了又想,到现在他都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依照张郃的经验,袁绍遁入树林怕是凶多吉少。袁绍一死,那冀州可就大乱了。
袁氏四兄弟中,袁谭年长,最是能征善战,可惜野心也很大。袁绍以前让他防御刘备,就是看清刘备人少将寡,对平原郡造不成多大的损害,故意不给袁谭表现得机会,让他逐渐淡出冀州的中心。
第二个袁熙一直老实木讷,可惜都是装的,为人阴险狡诈。不过以他稚嫩的手段,怎么能瞒过自小从家族斗争中脱颖而出,在乱世跌摸滚打十数载的袁绍。所以见袁熙手段厉害,会威胁到袁尚地位,袁绍才把他扔到鞠义军中。有鞠义这么个忠心的人在,袁熙的势力又多在文官里,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袁尚这次随着袁绍出来攻打刘备,是袁绍刻意要求的。早已看清天下形势,手中无兵无权如何能安身立命的袁绍想培养下自己中意的儿子。那袁尚也争气,虽然军略不高,但对冀州内部的门门道道熟悉得很,很得人欢心。可惜这次,袁绍被人算计,他袁尚怕是也时日无多。
至于最后一个幼年的袁买,完全被张郃忽视掉了。这种幼年小儿,上不得台面,现在还是阶下囚,更不会有人考虑他。
袁绍和袁尚一死,北方的袁熙与袁谭二人定会名正言顺的收拢士卒。以这两人的关系,只能用势同水火来形容。
在亲卫的帮助下下了马,张郃将缰绳扔给了亲卫,寻了块石头坐下,顺手接过了另一个亲卫递上来的水袋。
“袁谭,袁熙。到底选谁为好”
“如今身在清河郡,北上即是袁谭控制的渤海郡与河间郡,去投靠他速度最快,也能早一日解决大军的粮草问题。可是袁谭实力薄弱,又不得其他人支持,势单力孤,不是个好选择。袁熙实力强大,势必比袁谭更加长久。我到底该选谁”张郃纠结不已。
张郃家大业大,定然要选择一个能够长久的主公,这样才能发展自己家族的事业,争取在乱世中谋得一条生路,而不是因为各种斗争湮没在历史尘埃中,因此袁熙是上上之选。可惜袁熙离得太远,以安全来讲,远水解不了近渴,又让张郃很难抉择。
“报不不好了左边两里外发现一股军马”就在张郃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那惊呼着冲到张郃身边的探马直喘着粗气对张郃报告。
“什么发现了一股军队看清是什么人了吗”张郃闻言大惊,连忙催问。
这探马行动不慎,已然引起了在休息的士卒的注意,很多士卒都战起身来,望着张郃。
“没没看清”那探马被问,心下慌乱,连忙说道。
“没看清你慌张个什么也许是援兵呢”听到探马说没看清,张郃气得眼睛突起,就想把眼前这人大卸八块,可他知道这么做只会让士卒怀疑敌军追了上来,于大局无益,只得吞下怒火。
“那股部队有多少马军”想到吕布的军队马军很多,前来追击的定也是马军,张郃复问道。
“没,没有马军”这次探马很肯定的回答了张郃的问题。
“没有马军说明不是吕布的军队,那就可能是大公子的部队传令下去,整军备战。”确定了不是吕布的部队,张郃不敢大意,故意高喊可能是袁谭的部队,见周边士卒听清了,又连忙呼喝士卒整军备战。
袁军士卒听闻也许是袁谭的大军,很多人的疑虑退了下去,开始慢慢结成松散的军阵。还有一部分人没动,一看就是不相信张郃的话,只要张郃所言有假,那他们就会转头逃窜。
“先结阵要是敌军,你们跑得掉吗不若示敌以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