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喝道:“尽量别伤着性命,要是吃上人命官司,那帮狗官兵又要上门来纠缠!不过,要是有人非不想活了,也不用拦着。”
五六个黑衣人接连倒下,不知是牺牲了还是晕了过去。丫鬟和小厮大多还被麻绳捆着,山贼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很快掌握住了局面。
刀疤脸向陆其诗笑道:“还真得感谢你啊陆小姐!我就带了十二个兄弟来,要不是你在这里玩什么演习,把你自己的人捆了起来,又把镖师分成两批,我还真吃不下你这么大一块肉饼!”
陆其诗愤愤地看着刀疤脸,什么话也没说。
刀疤脸随手捞过来一个山贼,说:“去!把这个娘们给老子捆起来!送回去给我暖床!”
被勾着脖子的山贼很是为难,嗫嚅地说:“这……夫人那边……”
刀疤脸瞬间暴跳如雷,吼道:“老子让你捆,你就给老子捆起来!夫人什么夫人!”
山贼连声应道:“是!是!”拿了绳子就向陆其诗走来。
刀疤脸清了清嗓子,又说:“把这些娘们都捆回去,所有女人都交给夫人处置!男的选几个精壮的捆回去当奴才,剩下的都给绑结实了,扔在这里由他们自生自灭。”
刚被松绑的我就又被麻绳捆住,和陆其诗一起被塞进了马车里。山贼驾着陆家的马车,将我们连同货物一起运向山寨。
马车里被塞进了七八个丫鬟,显得拥挤不堪。
陆其诗面无表情地待着,看不出在想什么。我挪动身体,艰难地凑过去,埋怨道:“你为什么唱这出劫匪的戏呢?这下好了,招来了真正的山贼!”
陆其诗侧过头去,不接话。
我说:“难道就是想考验考验我的忠诚度?你这也太大费周章了吧!”
陆其诗垂着眼说:“不。这次去京城……十分紧要。不仅是你,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自己的人也不敢随意用。这些山贼……确实是意料之外的……”
我想了想,说:“现在怎么办?听那山贼头子的语气,是要将我们押回山寨,让他夫人处置。他夫人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如你一口咬定我才是陆家小姐,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如果对方相信了,我就努力争取让对方派你回陆家要赎金。你先脱身,再回来救我们。这样如何?”
陆其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不。即使我们这么说,山贼也不会买这个账。等到了山寨,由我来应对罢。现下这些贼人正杀红了眼,我们先表现得顺从些。”
我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马车走了挺长一段时间,到达了山寨,此时天刚亮。
山贼打开马车的车门,喝道:“下来!”
我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下马车,站在马车旁的年轻妇人抱着胳膊,打量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年轻的妇人说:“嗯,这次收获颇丰啊!”
刀疤脸笑着走过来,胳膊揽住年轻妇人的肩膀,用宠溺的语气说:“夫人!这些女人都是给你的,你想自己留着当丫头使唤就留着,不想要的我就把她们都赶出去。后面那辆马车上全是脂粉和首饰,你肯定喜欢!”
妇人靠在刀疤脸的肩头,娇嗔道:“谁知道你有没有把好看的女人藏起来,偷偷养在外头。”
刀疤脸哀嚎一声,说:“嫣红,天地良心啊!自从上次你说,劫来的女人都要由你处置,我都没有私下放过一个女人,全都运回来让你挑拣。”刀疤脸指向陆其诗,说:“你看,长成这样的我都没有动过不该动的念头!”
嫣红扭身看着刀疤脸,质问道:“长成哪样的?你还想动什么念头?”
刀疤脸连忙说:“没有没有!什么念头都不想动!这娘们哪有你长得好看啊!给你当丫鬟都不配。”
嫣红剜了刀疤男一眼,虽说是生气的眼神,但一双妙目似是传情一般。
好啊,我们是被山贼劫持来喂狗粮的吗?
刀疤脸讨好地说:“夫人,这个女人听说是个有钱人家的闺女,我们不如留着她,还能向她家里人敲上一笔钱。”
嫣红的好奇心被挑起,问向陆其诗,说:“你家是哪儿的?”
陆其诗摆出大家闺秀的气派,说:“我家是安南城陆家。你们若在三日内放了我,我家里会俸上白银十万两作为酬谢,并且绝不报官。夫人花容月貌,我家有一套赤金珍珠头面,由千颗珍珠制成,和你很是相称。若我平安归家,定差人送来。”
嫣红挑眉,说:“哦?只需要放了你吗?你带着的这些货物和丫鬟们呢?”
陆其诗看向刀疤脸,说:“这些货物算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大家做个朋友。其实有钱想要什么样的丫鬟都能买来。只是这些我用顺手了,还请还给我。我家可另外赠予你良田百亩,以供你安身立命。若是有弟兄不再想冒着风险做这种随时会被官府清缴的事情,也好有个去处。”
刀疤脸拍了拍手,说:“爽快!你这个朋友……”
嫣红打断了刀疤脸的话,说:“我们劫了你,要不要放你回去,要收多少赎金都是我们的事。我们自会跟你的家人商讨怎么接你回去。”
陆其诗说:“三日。若我三日内不能毫发无伤地回去,我就自尽于此。相信我,我既说得出,必定有办法做到。到时候,安南城陆家与你们,就是一个不死不破的局了。”
陆其诗果然是谈判高手!
先放出足够丰厚的和谈条件,一次性满足对方的贪婪。再坚定地亮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