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许是有自己的计较。”庆大奶奶便温言道,“前儿我还听母亲说起,等表兄到京,便与咱们一同亲近呢。”说完,这面容温和的女子就笑了,只含笑道,“听说表兄在边关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这一次进京,怕是要再升。”
“如此,我就放心了。”定国公府有能支立门户的男子,德妃与五公主也能心安,不然日日担忧家族败落,谁会不感到疲惫呢?
然而五公主还是小声说道,“是哪一位远房的亲眷呢?”
“说是远枝的一位姑太太。”庆大奶奶知道的也并不多,便在一旁回道,“听说与娘娘从前在一处长大,后头嫁了人,这些年便再无联系。因圣人召武将入京,这位姑太太便跟着夫君儿子一同回来。”她想到了定国公夫人与德妃惊喜的模样,便在心中有了揣测,笑道,“我瞧着,母亲与娘娘都是真心欢喜,该是从前的情分不浅。”说完,脸上露出了些疲倦来,五公主见了,急忙说道,“嫂子跟我在外头逛了一会子了,你如今身子重,还是回宫吧。”
庆大奶奶刚刚有孕,只是看着不显罢了。
“我与四皇兄也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去。”阿元还有心与五公主说道说道方才的事儿,便上去扶庆大奶奶。
“如何该偏劳殿下?”庆大奶奶急忙笑道。
“她这性子,最喜欢软乎乎的小孩子,日后嫂子叫她带着小侄儿玩耍,她就欢喜了。”五公主便在一旁笑劝道,“与嫂子亲近呢,不然,这丫头最是个无情的人了。”
“这话说的,倒叫我要说道一二了。”阿元见后头的宫女过来扶了庆大奶奶,便罢手,只转头与五公主笑道,“是谁,帮了五姐姐一个大忙呢?”不是她,就庆光那么一个蠢蠢的小表弟,什么时候才会吟诗作对,表达自己那多情多思的心呢?见庆大奶奶扶着宫女在前头走了,这熊孩子的脸上就露出了坏笑来,拱到了五公主的身边挤眉弄眼地说道,“那小子如今心心念念嫁入呢,皇姐怎么能这么蹉跎人家的岁月呢?”
五公主的脸,如同被吹了气的青蛙一样鼓起来了,指了指阿元坏笑的脸,竟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作为要入赘的驸马,用个“嫁”还是比较准确的。
“今年就娶。”觉得自己被熊孩子带歪了,五公主恨恨地回道。
在后头竖着耳朵偷听的凤鸣,目光呆滞脸色木然,觉得经历了这么玄幻的说法,日后就算自家儿子羞答答地要嫁人,也不是什么晴天霹雳的事情了。
说好的男子气概呢?
想到上一回,已经与这小表弟说了说什么叫男子汉,那小表弟怯怯地应了,诚王殿下不由在心中生出了一种挫败感来。
“毁人不倦啊。”感慨了一下妹妹们的坑人功力,凤鸣决定做个聋子做个哑巴,坚决不出声了。
“表嫂的气色如何,不错吧?”前头,五公主已经与阿元悉悉索索地说起话来,看着前头小心地走着的庆大奶奶,五公主便叹道,“真是难为她了,操持府里,还要照顾我表哥,如今有孕了还要在宫里府里忙前忙后的,实在艰难。”顿了顿,便与阿元叹道,“你看着她面上显不出什么,其实苦水不能与人说罢了。”
庆大奶奶虽然得定国公夫人青眼,爱之重之,可是身份摆在那儿,一家子都是商户,又没有个能出息的男丁,因此京中的贵妇瞧在定国公夫人与德妃的面上不敢说什么,隐隐的冷待却是少不了的。
难为的是庆大奶奶心胸宽阔,不然若是个心思细腻的,哭都要哭死了。
“如今有了子嗣,不论是男是女,总是叫她站稳了脚跟的。”阿元便安慰道,“你嫂子家不是听说有个弟弟,正在读书么?只要读出来,何曾不能与你嫂子撑腰呢?”庆大奶奶家也不是普通的商户,家中号称有百万之富,不然寻常那些亲戚也不会也脸面都不要了,来逼迫寡母弱子的。有了银子,再有个弟弟走科举,那便不再是低劣的商户了。阿元见五公主微微点头,便轻声道,“皇姐有这样的妯娌,也是有福。”
“她前脚有孕,后脚她母亲就进来。”五公主偷偷地小声说道,“她那母亲是个耳根子软的,没个主意。嫂子嫁到公府来,何等光彩,那些叔叔婶婶的靠过来讨好她,竟回转了过来,如今竟然还似一家人一样相待,我嫂子听到就急了,说是这些叔伯不是好的,偏偏她母亲说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见阿元正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过来,五公主也觉得无奈极了,便低声说道,“平常家低些的门第,有女孩儿入了高门,恐叫家里的孩子在高门艰难,哪里愿意攀扯一点儿叫孩子被看不起呢?她们家倒好,知道了嫂子有孕,竟鸡犬升天了一样,日日想要求点子好处,嫂子她母亲竟然还真听话进来与嫂子说。”
“这是见不得大奶奶好呢。”阿元便冷笑道。
若定国公夫人是个严厉些的,就此对庆大奶奶生出芥蒂也不奇怪。
“嫂子知道了,只动了些气,舅母,”五公主便笑道,“大怒,礼送了亲家太太回家,不许她再来。这事儿一去,舅母又见表哥的院子里不稳当,便传了话儿,谁敢与表哥作怪,一律打死,因此嫂子的气色也就好了。”
阿元抬头看天,不大说话了。
就庆振那么一个小身板儿,眼下病歪歪的,还怎么跟人作怪呢?
“总有不老实的丫头。”五公主小声说道。
两个女孩儿说说话,又五公主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