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弟子有一个兼爱非攻的说法,他们虽然也研究攻伐类的天工术,但就单体的目标杀伤而言,他们是做的极尽内敛。都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但这死并非也就是死了,也分有好多种。有一眨眼间就丢掉性命的爽快利落,也有半死不活的痛苦折磨。

如果被唐汐月设计出来的这把手弩射中一箭,如果没有一下子命中头颅或是心脏要害的话,恐怕对于受伤者来说,那种撕裂半片身体的痛苦完全不亚于在地狱的油锅中煎熬。

唐汐月面无表面,伸手抚上钉在铜木桩靶标上的箭枝,双手猛然发力,将那个整整钉进靶标三分之一的箭矢直接就拔了出来,动作利落:“很多时候如果手段足够血腥,对敌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仁慈。”说到这儿她抬头看向苏烈:“某些武器越是残忍,对敌所造成的威慑力就越大。我们制作这些武器,并不是真的要把他用到战场上去,当然战斗是武器的宿命这一点没错,可如果能够做到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件武器而不敢于你战斗那岂不是更好?以威慑力恫吓来犯之敌,以保长治久安,苏前辈觉得可算是上策?”

被唐汐月这么一说,苏烈的脸色微微沉凝下来,他也开始思考唐汐月说的这些话,单单要说怕,无论是他们中原的边军,天威堡的堡军,还是草原的游牧蛮子,但凡敢去冲锋陷阵的,那就没几个是真的怕死的。

对于他们而言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恫吓手段,可是就像唐汐月刚才说的那样,他们不怕死只不过是因为死亡在战场上很多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如果将死亡的过程变得血腥,变得残忍,变得让受伤者痛苦,看到别人受伤的人毛骨悚然,那么她刚才说提到的那种威慑力是不是就真的能够起到效果了呢。

唐汐月将拔出的箭矢,放回到韩盈盈的箭囊之中:“当然了,如果要做到那一步,靠一件两件天工道具是肯定不够的,需要更具有威慑力,可以形成更强大战场死亡冲击力的画面。

我之前听说李墨香在南疆的时候,曾经带兵一口气在一处战场杀出了一整片的人间炼狱。全军冲杀,不为斩敌头颅,而是要对敌大军致残,南疆藤族兵甲整整六千人,皆是被断手断脚,无力得躺倒在战场上哀嚎,可以说是哀鸿遍野,场面残忍冷酷到了极致。

那一战没多久,许多藤族就开始纷纷投降。从那之后南疆经历了十多年的安宁,数十万藤族族人就心甘情愿得缩在十万大山的穷苦贫瘠之地,严格得遵守着李墨香制订的规矩,不敢逾越半步,我想这应该是他将威慑力展现到极致的战果吧。”

提到李墨香,唐汐月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那个英俊男子的身影,在初时得知李墨香在南疆的战事时,她也十分难以接受,那个时候的李,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的冷血残酷,杀人不眨眼。

可是事后想想,虽然他亲手铸就了一方炼狱,但是却提前结束了中原南疆相持不下的战事。

就当时南疆的兵力而言,再打上三年绝对没有问题。可是三年的时间,要死掉多少两军将士,更要死去多少边关无辜的百姓啊,这和些比起来,那六千藤族甲兵断手断脚倒在战场之上这又算得了什么啊。

接下来唐汐月开始具体传授韩盈盈使用这把新弩的技巧,虽然她也是用惯了手弩的行家老手,但是这把弩毕竟与此前的轻弩不同,有许多地方是可以进行调节的。

苏烈则是一直不发一言得在边上看着,时而会陷入沉思,时而面上又会露出欣愉之色。

最后在各种机括的比例调节到最佳的状态之后,韩盈盈竟也一口气射出了一套七连珠,也就是将弩膛转轮箭囊里的箭矢全都抛射了出去,虽然准头比起苏烈的五连珠还是差了些许,但是冲体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韩盈盈欣喜得望着苏烈:“烈叔,要不我让汐月帮你也做把手弩吧,这可比挽弓省力多了。”

苏烈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把弓跟了我都大半辈子,临老再把它给舍了,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唐汐月则是轻声道:“苏前辈的五连珠箭箭都是力贯箭矢,力道可以层层叠加,可是手弩却终究是做不到这一点,若就单体的杀伤来说,苏老前辈的五连珠可以射杀地境高手,而我们的手弩却是做不到。”

苏烈笑而不语,韩盈盈则是陷入了沉思。

这丫头也是钻牛角尖,真正的战场撕杀,有多少大宗师高手会一骑当先,冲刺在前的。在整座战场之上,能够对大宗师造成危胁的东西可实在是太多了,比如穿云弩,脚踏重弩等等,这些原本是用来攻城拔寨的重兵,如果针对人,那哪怕是大宗师也扛不住。

既然如此何必再去追求手弩拥有射杀大宗师的威力呢。

夜已经很深了,即便是校武场上的人也陆续都回返自己的军营休息去了,他们虽然勤恳,但却也并非是真的能够做不到不眠不休的,到了白天,他们还有繁重的军务,和操练需要进行,必要的休息和恢复体力还是要的。

苏烈收起了弓箭跟唐汐月还有韩盈盈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韩盈盈意犹未尽得端着手弩不断得抬手去瞄准前方的铜木桩标靶,她是爱极了这把弩机。

唐汐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翻手,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个转轮箭囊递到了韩盈盈的面前。

韩盈盈一脸疑惑:“汐月,这是?”

唐汐月十分认真道:“这是我特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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