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舍去一重城,开辟一个全新的瓮中战场并非是唐汐月心血来潮的想法,而是在这两日,她利用小十七的演算系统,结合现在天威堡和西北草原两方兵马的战力等诸多数据运算出来的一个结果。
当然她也尝试过推演像韩飞的以攻替守,和韩盈盈的全军守城。不过结局都很惨烈。韩盈盈的全军守城最多可以坚持两个月,而在西北大军破到第三重城之时,韩家军已经没办法组织出强有力的军队去应对西北大军了。至于韩飞的以守为攻那就更惨,连三周都坚持不到,兵马就会在一点点的战损中被消亡怠尽。
而如今唐汐月提出的请君入瓮,画地为牢的战法,虽然想要彻底堡住天威堡也是不可能,但是却可以将双方之间的对恃时间线到四到六个月之间。
这对于天威堡而言是一场非常残酷的消耗战,对于西北草原大军就更是如此,虽然现在青州城已经建立起了草原军的大后方,有着坚守的粮草补给和兵源补给,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在天威堡战场这一点上耗费如此多的资源,必然会大大影响泽州主战场方面的战事安排。事实上攻破了天威堡,固然能够直接面对青幽边界的那座水口粮仓,可是即便吃下这水口粮仓就能够弥补攻打天威堡的损失吗?
这笔账不只是唐汐月在算,也不只天威堡的众人会算,西北大草原此次志在逐鹿中原,他们也一定会算这笔账。这种得不偿失的军事行动,很难得到后方的大力支持。
耶律楚歌已经在这里围城攻打了近三个月,战死了近三千多人,这当中还包括拓跋虎突带来的拓跋骑军的全部精锐,这种代价不可谓不大。然而战果仅仅只是打掉了天威堡的一座城而已,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在出征前,耶律楚歌就已经给格鲁·耶苏盖打了预防针,他说的很清楚,要想攻破天威堡,至少要拿两万草原儿郎的身子骨去填,这会儿的战损,还远没有达到两万,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格鲁·耶苏盖会允许耶律楚歌真的拿两万草原骑军去填城。
别说拿两万军去换一座水口粮仓,就算是拿八千,他恐怕这会儿也会觉得肉疼的很。
事实上坚持攻打天威堡,西北军方还有另一个方面的考虑,那就是他们执着于始终没有占领青州全境。青州的十三座军镇现在都落入了西北大军手中,唯独缺了燕云,偏偏这燕云又控扼着青幽两州的咽喉,日后西北大军想要与北蛮王廷大军全帅碰面,还是绕不过这道坎。
要是就这么放任其不管吧,等到日后西北大军风风火火逐鹿中原之际,这天威堡的神兵天将突然在背后捅上他们一刀,把他们与青州的补给线给断了,那这几十万的草原儿郎们,可就成了真的孤军深入,有去无回了。
“还缺点火候,”唐汐月喃喃道。现在之所以可以无所顾及得支持耶律楚歌打天威军堡,那就是因为泽州境内的战事还没有让他们感觉到压力。
就在唐汐月刚刚说出这五个字之际,一个斥候飞速跑进忠义堂,抱拳禀报军情:“大堡主,二堡主,前方观察哨看到,南边泽州方向,有单骑杀入耶律楚歌的大军之中,正朝着咱们这边疾速冲来。”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怀疑是不是听错了。韩飞忙让那位斥候把军情再报一遍,当然了还是那么一句话。
“谁这么彪悍,一骑破万骑!”韩盈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或许在许多人眼里,江湖中那些高来高去的大宗师一入江湖都有着一以敌万的勇猛,可是天威堡出身的众人却是不会这么去想。
他们本身既是江湖人,又是军中人。他们太清楚,单一的江湖势力在大军铁流之中是何等的,在江湖上与人对敌,一人打上二三十个那绝对不是问题,这也是江湖人对于高手登堂入室的理解,以一敌众嘛。
可是在同样对上结成军队的二三十个骑军,那天威堡任何一个在籍弟子都能够拍着桌子说,那位玄品小宗师死定了。
小宗师如此,大宗师,乃至于高不可攀的天境武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从力终有尽时,哪怕你能够吐纳之间,一气流转八百里,可在那无边无际的铁骑反复碾压冲杀之中,又能够坚持几波,也许就在你旧气已尽,新气未生的一刹那,就被战马撞倒在地,随后碾成了肉泥。
大唐立世几百年里,也就唯有阿萨辛的血莲教独一份去公然叫板大唐朝廷,而且还是在不利于大军冲杀的中原城镇一待,要是摆到边关,那怕是要直接就被碾成炬粉的。
可眼下听到斥候禀报,那冲阵者竟然是单人一骑,就那样毫不畏惧得要撕开耶律楚歌对天威堡的大包围圈。
忽然唐汐月脑中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他吧!”当下啥也不顾了,疾步冲出了忠义堂,施展身形快速朝着二重城关处飞掠过去。
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韩楚天,韩楚歌也带着其他人赶了过去。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半晌的功夫,原本在忠义堂议事的人已经全都奔到了一重城楼之上。
唐汐月拿出远望镜,朝着斥候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就手一抖把远望镜坠落在地上,还真的是那个家伙!
“汐月,是谁啊?”韩盈盈还从来没有见过唐汐月这么紧张。
唐汐月紧紧握了握拳头面有愤然:“那个混蛋,每次都胡来!”说完却是转头看向了韩楚天:“大堡主,借我一千人兵马,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