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声巨响响起,却是纳兰皇一掌拍在了身旁大椅的扶手之上。
上等黄梨花木制成的扶手被纳兰皇这么一拍,裂纹横生,可见纳兰皇是怎样的愤怒,只见纳兰皇睁着一双暴戾得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纳兰皇后,声音愤慨地开口道:“来人!”
于非烟轻轻地弹了弹那华美锦衣之上根本不存在的皱褶,好整以暇地看着纳兰皇后毫无表情地的精致容颜,打量着那似笼了一团迷雾的眸子,心惊于纳兰皇后那强大的心性。
纳兰皇后迈入坤宁宫之后,便挥了挥手,示意芍药退下。
几名御前侍卫应声而到。
为了王屏儿,他紫昕浩营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身份,北辰皇朝宰相府的王浩,东篱国的并肩王轩辕昊,以及纳兰皇朝的国师,全都是他一人所乔装。
紫昕浩闻言勃然大怒道:“王屏儿,你到底有没有心?本座不是为了你,何苦花费这十数年,苦苦经营这一切?”
紫昕浩闻言满眼疼痛地开口:“屏儿,那个老东西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对他?本座这般心心念念地为你筹谋一切,你却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曾给我?”
对于纳兰皇后这一点,燕妃和于非烟满心尊敬,却不推崇,过于强横的母亲,教导出来的儿子,大多都是性格软弱,缺少主见的,纳兰夜,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偌大的坤宁宫大殿,安静的可怕,而纳兰皇后所处的这一片天地,在一面屏风的精巧隔断下,竟是自成了一处带着“家”才有的味道的空间。
真是可笑又可悲!13acv。
又一兰掌睛。腾起的云雾弥漫开来,丝丝茶香沁人心肺。
相信以纳兰皇后的睿智,并非没有看到这一点,只可惜,那身为人母的无尽宠爱,却是让她无法放任纳兰夜自力更生。
“皇上!”
如今她们已经将纳兰皇后逼入死角,想必,王家的反扑,就在眼前,是该做好准备的时候了!
“父皇!”纳兰夜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纳兰皇,伏地哭喊道:“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饶了儿臣吧!儿臣是太子,儿臣可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啊!你怎么能够废了儿臣啊!父皇!……”
纳兰皇后目送着纳兰夜在侍卫的强行拉扯中离开后,竟是不曾再往御书房内看上一眼,就这般缓步离开了御书房,在芍药的搀扶之下,朝自己的坤宁宫而去。
“拉下去!”纳兰皇似被纳兰夜的哭喊惹得烦了心,冷冷一挥衣袖,爆声喝道。
紫昕浩闻言一噎,恨恨地一甩长袖,却终究舍不得再对纳兰皇后发怒,而是叹息一声,半晌,才开口道:“屏儿,如今纳兰夜已经不是太子了,那老东西如今已经被于非烟那个践人所迷惑,你继续留在这纳兰皇朝,已然没有意义,何不与我一道离开?我能够给你的,并不会比一国皇后差,你为何就执念与此呢?”
纳兰皇也不理会纳兰皇后,继续开口道:“将纳兰夜的蟒袍剥下,废除太子之位,囚于宗人府中,严加看管!”
纳兰皇后冷凝平静的目光在落到狼狈不堪的纳兰夜身上时,微微一动,缓缓地蹲下身,伸出素掌,轻轻将纳兰夜脸上的一处污渍抹去,柔声开口道:“夜儿,莫要伤心难过,你父皇只是一时生气而已,不会真的废了你的太子之位的。”
燕妃和于非烟见此,皆是在心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纳兰皇后如此刚柔的一人,纳兰夜,却终究是她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只要有纳兰夜的存在,她便一直身带着一道致命的弱点。
纳兰皇后闻言神色更冷,长袖一甩,端坐起身,仅是这般一个动作,便由方才那个带着几丝脆弱之色的琉璃娃娃般的人儿,变作了人前那个高贵优雅的纳兰皇后。
燕妃和于非烟两人举目看向纳兰皇后的手,不知何时,纳兰皇后那完美无瑕的柔荑,竟是被她自己的指甲刺破了数道口子,染上了血迹斑斑,盛着窗外照来的金色阳光,竟是别样的凄美。
当初这紫昕浩被迷族之人追杀,受伤之际,潜入了王府,奄奄一息。若非是她王屏儿救了他,只怕他早已经化为一撮黄土了!再者,这一切都是他紫昕浩自愿的,她王屏儿可曾要求过他了,如今来向她邀功,不觉得可笑吗?
芍药心知纳兰皇后此刻心情恶劣,不敢多言,便带领着一干坤宁宫宫女退了下去。
纳兰皇后缓缓在茶案旁的软塌之上躺下,疲惫地闭起了双眸,精致的容颜,犹如琉璃雕就而成,完美而哀伤,仿佛近四十载的岁月,在她的容颜之上,沉淀的,只有那静好的宁和,而无一丝时间该有的沧桑。
纳兰皇后却敏锐地在这丝丝茶香之中,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属于坤宁宫中此刻当有的气味。
纳兰皇后面对紫昕浩滔天的愤怒,却是连眉眼都不曾皱一下,而是淡淡地说道:“莫要忘记你的命,是谁给的?再者,这一切,并非我要求你做的,如今何须来与我说!”
纳兰皇后叹息一声,轻轻地将纳兰夜抓着自己衣摆的手拉开,缓缓地抚平了那华美流云锦之上的皱褶,优雅地站起身,疲惫地挥了挥自己的手,示意那两名侍卫将纳兰夜带下去。
纳兰夜语无伦次地说着,却是没有看见纳兰皇后目中的失望与哀伤。
燕妃与于非烟对视一眼,眸中都是带上了默契的了然之色……
想他紫昕浩堂堂一个迷族御座,却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