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岩西的话,苏鸾忽然觉得心脏被一种恐慌的情绪牢牢攥住。
经历生死,是每个人一生必然的过程。
可一想到可能会失去爸爸,失去亲人,她心里就忍不住的难受。
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这样一个男人温柔的望着她喊鸾鸾,再没有这样一个被她称为爸爸的人。
想念他的笑容,只能通过冷冰冰的照片。
遇到困难,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再不能去找他寻找答案,听他劝解。
“鸾鸾,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难受的。”
李岩西站住脚步望着苏鸾,表情严肃。
苏鸾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点头:
“我明白,三叔。只是太突然了。前几天我还想着找机会问问您我爸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以前就有感觉的,只是你们谁也不告诉我,我就总想着或许我不问就可以假装他没有生病。我错了,我错了……”
“你没错鸾鸾。这些年你经历了多少我们都看在眼里。不能为你做什么,我们一直都很惭愧。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也有孝心,我和你爸妈都为你骄傲。”
李岩西踏出一步轻拍她肩膀,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不起。我先冷静一下。”
苏鸾捂住脸,靠着墙壁蹲下来。
道理她都懂,只是心里的难受始终下不去。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进去病房,江蔓和叶淮彦都不会好受。
她的坚强才是父母最好的安慰。
“好,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我先进去看看学长的情况,你在这里坐会儿。”
李岩西表示理解,把她扶坐在长廊里的长椅上,快步走进为叶淮彦安排的病房里。
等苏鸾收拾好情绪回病房的时候叶淮彦已经醒了,正和江蔓低声说话。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叶淮彦抬头看过来,眼里闪过担忧。
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苏鸾添乱,就想着能不能熬到小绵病好了。
可病来如山倒,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爸,你觉得怎么样?”
苏鸾抿了一下唇角,目光沉静,没有过度悲伤的表情,只流露出满满的关切。
“感觉还不错。鸾鸾,你不用自责。一直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难过,你这些年的糟心事也不少了。”
叶淮彦笑笑,小心的照顾着女儿的情绪。
苏鸾鼻子一酸,忍下难过上前握住他的手:
“我都明白。爸,您刚做完手术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一下早点出院。小绵还不会叫爷爷呢,您不是一直想听她叫声爷爷吗?”
“说起来今天把小绵吓坏了。阿蔓,小绵怎么样了?”
叶淮彦咳嗽了一阵,嗓音听起来有些压气,却仍然撑着嗓子问。
“孩子没事,哭了一阵娟子抱出去哄了会儿就好了。你呀,别操心那么多。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也有点数,别让我们给你操心就行了。”
江蔓嗔怪的帮他拢了一下被子,抬头看看正在输液的瓶子,惦记着喊护士来给他换药。
“嗨,我能有什么事?”
叶淮彦叹口气,见江蔓眼圈泛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安容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苏鸾奇怪的看看门口,办住院手续要这么久吗?
“他们出去买饭了,应该也快回来了。鸾鸾,这段时间公司不是挺忙的吗,你要不回公司去吧?”
江蔓道。
她知道守着一个病人是什么感受。
那种揪心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公司再忙也比不过家人。妈,要不让童姨把小绵抱来医院吧,我们方便照顾我爸。”
苏鸾摇头,沉静的眉眼间含着坚持。
“那怎么行?小绵在家里有吕崇看着对她也好。你想在医院陪你爸就白天陪陪就行了,晚上回去照顾小绵。”
江蔓想也不想的拒绝。
苏鸾想想也是,小绵现在病情还不稳定,吕崇的药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什么时间段不会作。
现在他还在试验阶段,每天给小绵把脉看诊,现一点不对都会及时想办法调整用药。
“那我就先在这儿陪着吧。今天遇城就回来了,晚点等他回来再说。”
江蔓嘴唇动了动,低头和叶淮彦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底的无奈和欣慰。
护士来换过一次药没多久,安容安易就提了几份快餐和一个保温桶回来了,身后跟着李清娉,三婶和叶轻潼三人。
“二婶三婶,轻潼,你们怎么来了?”
苏鸾站起来帮着安容把袋子拿过来放在桌子上。
“听你二叔说你爸住院了我就喊上你三婶一起来看看,正好轻潼今天在家休息,怎么样了?”
李清娉看向病床,听这语气竟是早就知道叶淮彦生病了。
“这会儿没什么事,医生说要好好养着。”
江蔓打起精神吩咐安容搬凳子过来。
安易把保温桶打开,一边道:
“我听医生说先生多吃胡萝卜比较好,我们就带了一份胡萝卜小米粥。先生尝尝合不合口味。”
“你们有心了。”
叶淮彦点点头,似乎哪里不舒服,皱了一下眉头,表情隐忍。
只是片刻,表情又重新舒展开来,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堂姐,你块去吃饭吧,脸色看起来好难看。”
叶轻潼担心的过来抓住苏鸾的手。
苏鸾心里一惊,她一直装的若无其事,却忽略了自己的脸色。
抬手摸了一下脸颊,扯动嘴角用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