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慕容白都未见到幕容问道的身影,两人在归云庄上谈论剑法,慕容白从上真武山开始,一直修行的,除了清心无尘诀,只有风雷决还算得上是招式,现在他开始慢慢明白,原本慈因让他背诵默写的《摩轲经》,也算是修行的一种。
而元虚朗在大坑山上修炼的,只有一套剑法,名叫剑十二,他师傅告诉他有十二套剑招,所以他在山上终而复始,只练全了这套剑法,有时看见师傅喝醉了,舞些其他的招式,但却从来不教他。
元虚朗也不问,慕容白原说两人谈论剑法,需征得元虚朗师傅的同意,但一来在庄上实在是太闲,二来元虚朗说自己的师傅从未说过这套剑法是不可传授他人的,一来二去,慕容白在三日内,竟然将剑十二学了个七七八八。
虽招式变幻还不算自如,但至少有了使剑的架势。元虚朗对自己这个大哥,本来就是由衷佩服,现在见他三日便学会了自己花费了几年才学会的剑法,心底的尊崇,又多了十分。他哪里知道,这修道习剑,原本就是一通百通,慕容白又有清心无尘诀垫底,学起来,自然十分简便。
第四日早上,慕容白、元虚朗两人早早用过饭,梳洗完毕,昨晚许先生前来,说今日会有人来带他们去漫芳溆,所以两人用过饭,便倚在门边等着。
慕容白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元虚朗,道:“等下去了漫芳溆,若能不说话,你就尽量别出声,待时机成熟,该问的,我自然会帮着你。”
元虚朗点点头,望着门外天边飘动的浮云,眼神有些游曳。正待说话,远处围廊上,急冲冲走来个下人。
等到近了,那下人伸手在自己怀里掏出来个纸条,递给慕容白,慕容白接过来,看了看,只见上写道:“跟着去漫芳溆。”慕容白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下人欠了欠身,提了提脚边的衣衫,往前走去,绕了几间房屋,来到一条小溪边,等了片刻,小溪上端滑下来一只不大的花船,船头上立着十多个人,大部分都遮着面目,生怕被人认出来,只有一两个平凡普通的,就算打了十次交道,扔在人群中,也还是认不出来的,未曾蒙面。
慕容白和元虚朗上了船,也往船头上挤了挤,这时船身顺流而下,沿途又接上来几个人,慢慢来到小溪尽头,面前是一个较大的湖泊,湖泊里可见几条游鱼缓缓滑动,天边偶尔飞过几只白鹤,影子被印在湖面之上。
行了半刻钟,元虚朗拉了拉慕容白的衣袖,指着远处道:“你快看。”
慕容白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湖泊中央,有一块沙洲,接连湖泊的地方,都是细沙,再往上,有些草木附在沙地边缘,草木之后,便是一些较为高大的乔木,隐隐还可见乔木之后,有些亭阁的边角露出来。
又行了半刻,船到了沙地,许先生从船舱内走出来,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到了,前面便是漫芳溆,上去了自有人接引,进了大门,还请各位将令牌放在厅内的盘子里,随后便可找准自己的座位。”
说着又顿了一下,扬起嘴笑了笑,道:“当然,各位来这里,只是为了交易,我们山庄,也自然希望众位能各自寻到自己想要的宝贝,货主也能得到满意的价钱。”说着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各位请。”
慕容白和元虚朗走在最后,许先生望着众人都已经远去,凑过身来,神神秘秘地笑道:“慕容少爷,我们老庄主说了,单给你们两人留了个雅间,自我上庄,还未见过有人有如此待遇呢。”
慕容白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多谢,多谢,或者是看在父亲的面上,有劳许先生了。”说着也跟着下了船,许先生冲着他挥了挥手,船头已慢慢调开。
沙地绵软,宛如踩在一团棉絮之上,行过了沙地,上了个陡坡,坡上的地皮湿润,上面栽种着各色花木,绿莺莺一片,上点缀着些繁花,姹紫嫣红。鼻中幽香阵阵,沿着碎石路,一直往前行。
赶上了众人,奇怪的是,这些人井然有序地慢慢走着,脚步轻移,虽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个个眼色沉重,不知是怀着心事,还是怕踩到一边的花草。
慕容白和元虚朗很快就越过人群,走在最前面。绕过了隐在乔木边的两个石亭,折了两个弯,面前是一个高大的石楼,石楼角檐高张,门前有两尊石狮子,门首有个牌匾,写着“漫芳溆”,牌匾下,两条高大的石柱上刻着“四围轩窗宜小坐;一壶风月此平分。”
门边站着两个下人,穿着灰白色衣袍,一人手中托着个盘子,上面是空的,一人手中托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几张纸条。
慕容白走上前,拿着空盘子的下人走上来,冲着他笑了笑,欠了欠身,将木盘举过头顶,慕容白在怀中掏出两块手令,放在木盘上,正要进门,这边的下人走过来,递过一张从怀中拿出的纸条,笑了笑,道:“老庄主果然眼力不差,还是慕容少爷先行一步呢。”
慕容白只道这些下人,个个都是聋哑的,此时见他说话,不由多看了两眼,笑着拱手,道:“多谢。”说着,便携着元虚朗的手,走进房内。
门内又有个下人走过来,接了慕容白手上的纸条看了看,将两人带到二楼的一个单间内,转身便出去了。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张宽大木椅,可供三五人共坐,木椅前,有一张锦花镂空的木桌,气味芳香,有些像小叶紫檀的味道,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