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一行人下山之后,已是傍晚,便在华阴投了客舍。杨安自跟随吕洞宾上山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下山,沿途山色青翠,风光秀丽,倒颇有恍如隔世之感,只是如今要事在身,也难有心情游山玩水。杨安对周边良家女子失踪之事所知不多,待住定之后,约了卓凤鸣一同到祁进的房间,向他了解情况。
祁进道:“此事说来已有数年之久了,那时刚经历恶人谷一役,咱们纯阳失了大部分精锐,不久便听说渭南一带偶有女子半夜失踪,但并不频繁,时隔数月才会有一起。李师兄便亲自下山查探数月,那人在李师兄下山那一时段,又突然沉寂下来,李师兄久查无果,只得不了了之。”
卓凤鸣怒道:“哼!贼子甚是可恨,若是抓到此贼,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祁进又道:“那贼子沉寂年许之久,直至去年年底,又开始作案,却是比之前更加猖狂,等咱们纯阳得到消息,已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杨安皱眉沉思片刻,问道:“这人作案除了深夜掠劫良家女子,可还有其他规律么?”
祁进摇头答道:“目前倒没有发现其他规律可言,只探得此人常在华州、下邽、渭南、栎阳、新丰等县出没,作案时间皆是深夜。”
杨安问道:“这五县之间相距有多远?”
祁进取了七枚通宝出来,分别布在桌上,道:“这里是华山,华州在这里,然后便是下邽、栎阳、渭南,这里是新丰,新丰再往西便是长安了。骑马的话,若爱惜些马力,从华山到长安经华州、渭南、新丰差不多需一天时间。华州到渭南约两个时辰,以师弟如今的轻功修为,全力之下,不出一个时辰便能从华州到渭南,其他几地也大致如此。”
杨安看着桌上的通宝方位,心中已然明了,赫然眼前一亮,道:“如此看来华州、下邽、栎阳、新丰便如同一个圈一般咯?”
祁进点头道:“正是如此!”
杨安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思索道:“贼人即是长期在此五处作案,又是深夜出现,那必定离此五地不远,而这渭南又恰好处于这五地之间。”
祁进眼睛一亮,道:“师弟的意思是,此贼多半盘踞在渭南。”
杨安点头道:“十有八九是如此了。”
祁进点头道:“很有道理,只是渭南虽是不大,却也不小,贼人若是隐匿起来,已咱们目前的人力,只怕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将之找出来。”他又看了看杨安问道:“以师弟之见,该如何是好呢?”自他与杨安几人在论剑锋闭关年余,与之朝夕相处下来,早已知他智计无双,与普通孩子不可同日而语。
卓凤鸣也看着杨安问道:“对呀,平日里数你鬼点子最多,于师姐那么聪明的人都斗你不过,你说说该当如何,咱们都听你安排。”
杨安对卓凤鸣的话不敢苟同,撇了撇嘴,想道:“怎么在于师姐那里就是聪明,到我这却成鬼点子了?我好歹比她多学了千多年的沉淀知识,这要是还比不过她,那我不如拿块豆腐撞死算了。”但转念又想:“我这算是有作弊器了,如果易地而处,我还真没那丫头脑子好使呢,这种事情不服还不行,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他胡思乱想之际,眼睛转也不转的看着桌上那七枚通宝铺设的地理方位图,旁边两人还道他是在想什么计策呢。
过得一会儿,杨安才回过神来,说道:“如今敌暗我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守株待兔,等他再次出来作案。但我们也不能闲着,先两人一组分散到各处,一来可以去那些失踪者家里去了解一下她们在失踪前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人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迹。二来也可以在贼人在那一片区作案时,及时发现他之行踪。”
祁进、卓凤鸣两人沉思片刻,都觉得除此之外,也确实无更好的办法了。祁进当下点头道:“那便如此安排。”
三人又协定了各县人员配置,这次随行的人皆是高手,比起其他一般的小门小派一派之尊也不会差,协调起来自是简单的多。祁进带一名弟子去栎阳,卓凤鸣带一名弟子去下邽,另华州和新丰各安排三名弟子把守,杨安因为年幼,不甚引人瞩目,是以,带着一名弟子乔装去渭南暗中行事。
第二日一早,便各自出发。
与杨安随行的乃是上官博玉的弟子燕小悠,两人皆换下了纯阳的羽服,纯阳在华州、长安、洛阳一带颇有声望,若是再穿纯阳羽服,只怕贼人见了有所防备。
杨安扮作游学的世家子弟,他体型较高,穿了一身绢丝儒袍,看上去倒像个十二三岁的游学世家子,燕小悠则作书童打扮。
到得渭南已是午时,两人先在酒肆饱餐一顿之后,又找了一家客舍投宿,一切安顿好之后,这才出来四下闲逛。
燕小悠见杨安总是见到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不由暗自好笑想:“师叔原来也是喜欢热闹的,哈,他毕竟是小孩子,这倒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连三日,倒是相安无事,杨安让燕小悠暗中询问了失踪者的家人一些情况,细问之下,果然大有发现,又得祁进、卓凤鸣那边传来消息证实称失踪者在失踪之前,都曾随家人去过渭南县城北十里出一家佛寺庙会。
杨安又几经打听,得知此寺名为孝恩寺,为四年前五台山灵应寺来的高僧参木大师所建,庙里供奉的目犍连尊者神通广大,甚是灵应,方圆几十里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