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们吴家也实在欺人太甚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柳瑞娥哭的双眼通红,在屋里头闹腾着:“不嫁了,我不嫁了。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我也不嫁了。”
吴家换庚帖都不找媒人,这叫她脸面上怎么过的去?
她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沦落到嫁给这样一个三婚的男人也就罢了,竟然连最起码的规矩都没有。
当年柳素娥出嫁,好歹还请了媒人来呢!
到了她头上,竟然直接打发个还没成亲的小叔子过来……
这算什么?
她不甘心,更接受不了。
明明她比柳素娥金贵,现在怎么反倒比她还惨了?
“行了,闹腾个啥?你二婶子将才来不是说了吗,让咱们拿着文书去吴家。”崔氏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沉着脸,也是被闹腾的烦了。
虽然吴家不厚道,可婚事毕竟是婚事,柳瑞娥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嫁谁?
牙齿打落,现在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就是,听你奶的话。”胡氏虽然是个炮仗,可就是个窝里横,嘴里说去找吴家,实际上压根就不敢。这事情,还得崔氏出面。
柳瑞娥听了,仍旧抹眼泪,哭道:“奶,你也瞧见了,这还没成亲呢!他们吴家就不把我们柳家放在眼睛里,若是成亲了,岂不是把我当粪土一样作践?”
崔氏听的心烦意乱:“那你说说,就目前这种情况,咱们还能怎么办?”
柳瑞娥心里本就打了自己的小算盘,现在崔氏问起来,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吴家之所以看不起咱们柳家,还是因为咱们柳家没钱没势。所以……奶,你给我的嫁妆,我希望能丰厚一点。这样嫁过去了,我才能不被人欺负……”
言毕,她又抹着眼泪哽咽道:“我是您自小儿带大的,这个时候。您不帮我谁帮我?”
胡氏暗暗为她这个女儿叫好,她去管崔氏要钱,一准儿要不出来。可柳瑞娥不同,柳瑞娥可是崔氏带大的,崔氏最疼她,怎么舍得她受罪?
果然,那崔氏听完柳瑞娥这一番话,双眉倏然一蹙,静默不语,看上去十分为难。
从谁身上割肉都难。崔氏也不列外。
不过崔氏也不是傻子,明白柳瑞娥这出戏是做给她看的,就是想从她这里搜刮些银子出来。
既然要搜刮,那也该从胡氏自身做起吧?
崔氏扬眉,似笑非笑看着胡氏:“嫁妆的事情。我这个奶义不容辞。”
此言一出,柳瑞娥脸上登时狂喜起来:“奶……你对我真好。”
崔氏抬手扬了扬:“你先别谢我,我说了,我这个当奶奶的义不容辞。”目光落在胡氏身上,淡淡道:“那你这个当娘的呢?你是不是也该义不容辞?”
胡氏一听,浑身不由一怔,撇嘴道:“娘。这个家一直您当,我手头上哪有银子?”
“得了吧!你少糊弄我。”崔氏瞪了胡氏一眼,冷笑道:“这些年你私藏的银子还少?我眼睛又不瞎。你若是实在没有,把你那陪嫁倒腾出来,只怕也能凑个一二十两吧!”
“……陪嫁也没多少……再说还有辉子……”胡氏小声嘟囔了一句。
柳瑞娥当即不干了,哭嚎哥。丝毫不管我这个女儿的死活了?你把好的都留给哥哥了,我怎么办?”
胡氏被柳瑞娥哭的心烦,皱眉道:“行了行了,分一半给你还不行吗?”
崔氏听了,这才满意道:“这还差不多。”一面也交了底:“我这里还能凑十两出来。回头你们拿去吧!”
胡氏听了窃喜,果然这老不死的还藏了货,看她以后怎么一点点挖出来,口中却连跌声道:“还是娘最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您还能向着我们瑞娥。”
胡氏眼神一冷,冷哼道:“有的人,口口声声说着一家人,一家人要互相帮助,要和和气气。可到了这节骨眼上,连手都不敢伸一把,就怕我们大房吃他们的。”
胡氏言外之意再明确不过,她是怪二房不肯帮衬他们大房一把。
说白了就是二房不肯拿银子出来。
崔氏也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明镜儿似的。
可话说回来,这事情和二房有什么关系?家也分了,大房聘女儿,当然是大房自己解决。
“行了,你也别埋怨谁。当初要不是素娥让你们签了文书,现在瑞娥的婚事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崔氏难得替二房说了句话,她沉吟道:“银子的事情,大不了咱们再好好想想法子。你大舅二舅那边,回头我问问,看看他们手头宽裕不宽裕……”
既然崔氏发了话,胡氏也乐得看崔氏办事,便也不再提起二房不拿银子的事情。
只是她现在就担心翠姑,毕竟翠姑是吴明泽的孩子,虽说现在跟着柳素娥过,可谁又能保证她不回吴家?
要是回了吴家,将来还得多一份嫁妆出来。
再说现在这柳素娥猴精猴精的,谁知道她现在心里怎么想的?
还得想法子,让吴家断了对翠姑的念头才行。
可恶之人心里总是再揣测一些有的没的,仿佛遍地都是障碍似的。
背过了崔氏,那胡氏这才教育柳瑞娥道:“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不管你多屈辱,嫁到吴家,你就要给我争口气。她柳素娥能做到的,你也照样能做到。她能生孩子,你也能生,她能摆摊子,吴家还有大酒楼呢!你嫁过去,先把那酒楼给我把持住,知道了吗?”
柳瑞娥也是有野心的人,这些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