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娥看的很准。
王二姐干活果然是一把好手,且不说手脚勤快,单说身上的一把子力气,拉个身板子稍微瘦弱些的男人过来,都未必能有她的力气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十分维护柳素娥。
三两天相处下来,但凡是有人和柳素娥说话稍微不中听,她都会维护在前头。
包括赵明达。
赵明达和柳素娥说话的时候,话稍微一重,王二姐看他的眼神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弄的赵明达好生尴尬。
柳素娥却觉得十分好笑。
赵明达又不能和女人计较,只能尽量躲开王二姐,不与她同时出现。
…………
而赵府,这几日也是不得安宁。
赵老爷本来前两天就回来的,结果又耽误了几日,今日才回来。
赵老爷前脚下马车,后脚就听说满氏生了重病,好几日茶饭不思,滴水不进。
进屋问明缘由,屋内之人皆是讳莫如深,垂首不敢说一个字。
满氏半死不活的歪在床榻上,头上敷着一块冰帕子,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一副可怜娇弱模样儿。
赵明千和赵玉娇伺候在一旁,一脸的忧愁。
赵老爷眉眼和赵明达长的极像,可到底是这些年做生意,被酒色迷了眼,身子被掏空了,一步一行都能看出苍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么病的这么厉害?”赵老爷往前几步,立在床榻边,目光一瞬不瞬望着满氏,声音逐渐柔了几分:“怎么病成这样了?请大夫瞧过了吗?”
满氏有气无力,强自挣扎着要起来:“老爷……我没事。”
“这个时候就别逞强了,好生歇着吧!”赵老爷坐在床榻上,一把将满氏按住,一面侧身看一眼赵明千,沉了脸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母亲怎么病成这样了?你们是怎么照顾你母亲的?”
赵明千目光闪闪躲躲。支支吾吾半响才道:“还不是被大哥气的……”
“千儿……别胡说。”满氏一声喝住,却又马上咳嗽起来,整个人登时喘作一团。
“达儿?”赵老爷目光略一迟疑,沉声道:“说。他怎么了?”
“我……我不敢说……”赵明千脖子一缩,垂了眼睑。
赵老爷脸色愈发阴沉,目光扫在赵玉娇脸上:“娇儿,你说。”
“我?”赵玉娇有心庇护自己的大哥,自然踟蹰不敢多说。
“罢了……去,把大少爷给我叫过来。”赵老爷吩咐秋红,让秋红去请赵明达。
这些天他一直在外头谈生意,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知。
虽然通了几封信,可满氏都没提及家中的事情。
对于赵明达离家出走,自立门户一事。他是丝毫不知情。
满氏早就安排好了让秋红如何作答。
秋红只垂着眼睑,吞吞吐吐,立在原地小声道:“大少爷他……大少爷他不在府上。”
“废物,那就是去酒楼把他给我叫回来。”赵老爷很明显已经动了肝火。
满氏见时机一到,这才伸手一把握住了赵老爷的胳膊。嘤嘤哭了起来:“老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啊……”
赵老爷一脸迟疑,心中已是觉得事情不妙。
这几日他不在,怕是家里头有大事发生了。
“夫人,你慢慢说,别着急。”赵老爷握住了满氏的手,目光关切道:“不管什么事情。不是还有我做主吗?你别着急。”
满氏听到此言,更是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顷刻间如大雨落下。哭到伤心处,更是几度捶胸挠肺,不能自已。
哭够了,这才眼泪涟涟道:“老大他……老大他离家出走了。”
这消息无疑一枚重磅炸弹。让赵老爷惊的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离家出走?
“为何?”赵老爷挑一挑眉峰问道:“他为何离家出走?”
“还不是为了个女人……”赵明千小声嘀咕一句,抬眼气恼道:“父亲,大哥这次做的太过分了,您可得好好管管他。”
为了女人?
赵老爷一脸惊异。
他的儿子他最清楚。
自打周婉仪去了以后。他就没有对那个女人动过心思,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离家出走?
实在说不过去。
太荒唐了。
“不,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达儿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弃父母于不顾,离家出走的。”赵老爷坐直了身子,哈哈一笑,对着满氏道:“达儿对女人的心思你还能不知?他怎么可能为了女人离家出走?不……不会的。”
满氏见赵老爷不信,一时哭的更加厉害,涕泪具下,哽咽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的细细说了一遍。
她一手抚着胸口,一面自责道:“都怪我没管好他,才让那女人给勾||引了去。若是寻常女子,即便家境不好,我也就认了。可这女人是个合离的,还带这个拖油瓶……”
“……咱们赵家好歹在这个镇子上也是有些脸面的,达儿这样闹腾,我现在哪里还有脸面出门?”
说到此,满氏又是咳嗽,又是痛哭流涕,装的好不可怜。
赵老爷一听,脸色大变,登时气的一巴掌拍在了床榻上,立着眉道:“逆子……且不说女人的事情,单是他抢生意的事情,就叫人心寒。”
赵老爷心上犹如寒冰猛砸了以几下,又是冷又是疼。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能和自己抢生意?
虽然他确实有愧与他,把他和他娘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