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本打算装晕,将此事混过去。却被柳素娥两木盆水给泼了个透心凉,不得不醒来面对。
柳素娥只装不知,一副又惊又恐的表情,喊道:“大伯娘,你没事吧……这是咋了?咋还晕死过去了?”
胡氏叫苦不迭,被柳素娥这两盆水泼的仿佛落水狗一般。
李氏她们只偷偷笑,心中也明白胡氏是想装晕逃避责任。
柳月娥回来的很快,她额上满是汗水,一进屋喘着粗气对着柳素娥道:“大姐……瑞娥他们……他们都不在家。”
“瑞娥他们……他们跟着你大伯下地干活去了……”胡氏抹了抹脸上的水,急忙辩解道:“你们不下地干活,总的有人干活吧!”
“呸,亏你能说的出口。”张氏现在完全不怕胡氏,她心里只着急翠姑的安慰,其他的一概不怕:“瑞娥他们啥时候下地干过活了?你别扯着鼻子哄嘴,打量谁是傻子呢?”
“都别说了,我去地上找大哥去……”柳二河眉头蹙成了川字,闷着头就去柳大河。
胡氏脸都吓白了,这事儿她和柳大河是说过的,可柳大河死活不同意,一赌气才去了地上干活。这柳二河去找柳大河,一准露馅。
胡氏急的忙向崔氏求救,可崔氏闭着眼睛,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再看看柳素娥和张氏他们,一个个虎视眈眈,一副要将她置于死地的表情,她的后背就一阵阵的发凉,两腿也开始打颤。
柳桂娥眼尖,一指指着胡氏的腿道:“大伯娘,你腿咋了?咋抖的这么厉害?”
柳素娥心知她这是心虚,只扬一扬眉道:“桂娥,别大惊小怪的。大伯娘这是练功呢!我听人说,有一种练皮肉的功夫……好像就要抖腿!越是抖越是皮肉厚实,冬天还能耐寒呢!”
她明着是在回答柳桂娥的问题。可暗地里却是在骂胡氏脸皮厚。
屋内人又怎会听不出柳素娥的意思,也都掩口而笑。
胡氏脸上青红参半,支支吾吾道:“什么狗屁功夫?我不过是……不过是太热罢了!”
柳素娥“嗤”的笑了一声,目光中多了几分冷寒。对着胡氏道:“莫非两盆冷水还不够降温?大伯娘要不要再来一盆?”
胡氏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正要说话,却见柳成领着朱媒婆晃晃悠悠的进了屋。
朱媒婆不知屋内情况,进屋时满面春风:“素娥啊……你答应了?”
一脚迈进屋里,方觉气氛不对。再看看胡氏,浑身湿透,恍若落汤鸡,格外的狼狈。
而且村正和李氏也在,朱媒婆眼珠子一转,心道不好。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朱媒婆反应快,急忙笑呵呵的对着村正和李氏问了声好,又问了崔氏好,这才巴巴的瞅着胡氏,佯作惊讶:“老大家的这是咋了?咋满头的水?”她探头探脑往门外瞧了瞧。咂舌道:“这也没下雨啊!”
胡氏更是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张氏却冷哼一声,努嘴道:“你问问我大嫂,她是咋了……”一面又忍不住道:“朱大娘,既然你来了,你就给村正说说那钱大少爷的情况,说说钱家人都给我大嫂许了啥好处?让她巴巴儿给我们素娥使绊子。掳走了翠姑,逼着我们素娥和那钱家少爷相看。”
朱媒婆听的心里不由一惊,张氏说一句,她脸色就黑上一层。她是真没想到胡氏会想到这个蠢法子,竟然去绑人家的孩子,真是蠢笨如猪。活该她这般狼狈。
也怪她胡氏野心太大,总想着自己能一步登天,走上流路线。奈何柳家也就中不溜的人家,勉强度日还行。
朱媒婆见村正他们也在,自然也不敢撒谎。虽然胡氏一个劲冲着她使眼色。可她又不是傻子,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自然要把自己撇清,便呵呵笑了两声,一五一十的将钱家少爷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道:“钱家人说了,只要相看好了,一次就给二十两银子。我也不是那独占便宜的人,自然要给老大家的十两。”她扫一眼胡氏,笑吟吟道:“老大媳妇,我说的对吧!”
胡氏真恨不得将这朱媒婆的舌头割了,有啥话都说出来。
崔氏听后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的,骂了一句:“混帐东西,这样缺德事你都能干的出来……”
胡氏心里叫苦不迭,当时她只是和崔氏说钱家少爷是个残疾,并未说有癫疾,更未说死了老婆。更何况那银子的事儿她也没和崔氏说,崔氏知道自然要动肝火。
“你给我跪下……”崔氏冲着胡氏啐了一口,骂道:“亏得素娥还喊你一声大伯娘,这样丧了良心的事儿你都能答应下来。胡娇,就算你是我侄女,我也不能饶你。”
“就是,这事儿绝对不能轻饶,一定要给素娥一个交代才行。”李氏目光凌冽,扫了一眼胡氏,又定定看着一旁抹眼泪的柳素娥,安慰道:“素娥,你别怕,横竖有我们给你撑腰呢!”
柳素娥一副“可怜”模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朦胧质问道:“大伯娘,我到底做错啥了?你咋这样害我?”
胡氏真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只能乖乖的跪在了地上:“娘……我当时也是没听清楚……”
胡氏不肯认错,还想狡辩。
崔氏却抡圆了胳膊,狠狠打了胡氏一记耳光,骂道:“你还不肯承认?黑心的种子,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和我犟嘴?”
“……娘,这事儿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张氏咬了咬牙,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你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