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只是哭,并不理会胡氏。
“大伯娘。生个病能花多少银子?二十两?你以为是吃人参还是吃灵芝?郑大伯那儿可是有底子的。”柳素娥反正不怕崔氏和胡氏抵赖,当年瞧病的大夫那里一问便知,她挺直了腰板子,一字一顿道:“大伯娘要是觉得我诬陷你。大可以去请了郑大伯,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也好还大伯娘一个清白啊!”
胡氏哪里敢去请郑大夫来,当年成子看病,统共也不过花了一两银子。现在去请郑大夫,岂不是自己打脸吗?
“大舅爷,二舅爷,这家咋样你们也看见了。素娥不求别的,也不求奶奶能照拂我们二房,只求个公平罢了!”柳素娥声泪俱下。抽泣道:“爹娘半辈子不容易,操心操力都为了这个家……你瞅瞅我爹都瘦成啥样了?可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连这样的大房都没住过一天……吃糠咽菜也就罢了!难道分家还不能求个公平吗?”
柳素娥说的情真意切,那两个舅爷听了也觉动容。
柳二河心中更觉酸楚,那么大一个人。愣是红着眼圈没哭出声来。
崔景文看到此情此景,一时长叹一口,扬眉道:“妹子,当哥的我也不好参与你的家事。只是这事儿我觉得素娥说的对,老大这房子确实要比老二家的好。”崔景文并不怕得罪崔氏,反正都是亲姊妹,就算一言有差。过后也就好了:“老二家的房子我也是去过的,和这个比……哎……总之,我们是和事佬,也不想看你们一家闹矛盾,还是好说好散的好。”
崔氏手指绞在一起,面色沉重。一句话也不说。半响,才对着一旁的崔景财道:“大哥……你看这事……”
崔景财和胡氏的父亲是拜把子弟兄,他心里自然向着胡氏,一拍巴掌道:“这分家的事情,自然是听父母的。”
崔氏就爱听这话。一时理直气壮道:“这事儿我说了算,这家……就按照我说的分。”
胡氏心上一松,表情也跟着松弛了下来。
柳大河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更是不敢看柳月娥的眼睛,怕看一眼,都会愧疚。
张氏心里几乎有些绝望,这算怎么回事?说了还不是一样结果。
柳月娥却不气馁,只冷笑一声道:“奶,这分家固然你说了算,可你这样不公不平,我们二房也绝对不答应。更何况还请了大舅爷和二舅爷来,二舅爷都说你不公平,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触?”柳素娥面上没有一丝丝恐惧,只扬眉道:“我看这事儿还得请了村正来!好好把我聘礼的事儿说清楚了。”
一听要请村正,崔氏的脸当时就绿了。
昨天的事情就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再请村正来,说她花了孙女的彩礼钱,她还活不活了?
“你……”崔氏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咬牙道:“老二,你管管你闺女,这是要造反吗?”
“奶,有理不在声高,你别拿我爹压我。我爹不和你吵嚷,是敬着您,您这么大岁数,难道看不出来?”柳月娥脸色涨红,仰天一阵冷笑:“看来奶是要只手遮天了,那我也只好出去和人说道说道了。”
“你敢……”崔氏慌了,起身拿着桌上的茶碗就要往柳素娥身上砸。
“娘,行了……”柳大河却忽然拦在了崔氏的前头,胸口一高一低起伏着,咬唇半响,才沉吟道:“素娥说的对,这房子是该分……娘要是不公平,我出去也难做人。”
“老大,你这是……”崔氏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柳大河会跳出来替二房说话,一时震惊的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利益面前,柳大河本来可以保持沉默的,但是他已经压抑了很多年,对兄弟也有种愧疚感,现在总算是爆发了出来。
“娘,二弟也不容易……”柳大河定定看着柳二河,叹道:“这几年都是他干活支撑着这个家,真的不容易。”
“你疯了吧你,啊!咋还替二房说上好话了?”胡氏急的跳脚,这都是咋回事?好好的事情,他跳出来说个啥?
“爹……这房子是我们的……”柳瑞娥和柳木娥也跟着过来,生怕这房子被柳素娥她们占去。
局面一时混乱,还是崔景文喊了一句:“行了行了,我看这样好了。”崔景文扫了一眼柳大河,道:“大河,这房子你还住着,回头你们给二河他们十两银子。”
柳素娥心下一松,总算是说到正题上了。
十两银子不少呢!能买三亩地了。
“二舅,我们哪有十两银子啊!”胡氏苦着脸哭穷,道:“这个家都这样了,哪里来的十两银子?再说了,辉子还要说媳妇……”
“大伯娘,那就把你们的地给我们让出来一亩,然后我娘养的猪、鸡鸭鹅你们也别要了,还有这房子后面的菜园子,那也是我娘种的,反正你也不种,干脆就给我们吧!”柳素娥思路清晰的提出了条件,她早就想好了,这些东西抵十两银子,虽然是少点,却也不算吃亏。
“柳素娥……你想得美……”胡氏急了,瞪着眼珠子又想骂人。
“我看行,反正你们也没银子,拿这些东西抵债,不算过。”崔景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