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封二婶说的是对的,即便她被催眠了,她潜意识都还受着斯德哥尔摩症状的影响,所以,她会暗恋他、爱上他、倒追他一点都不让她觉得奇怪,因为或许骨子里她根深蒂固地偏爱地就是这种类型。
只是,现在,除却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现状,她的催眠术可能也已经被破除了,所以,她的情况又多了一个未知数,他们未来能在一起的几率越发渺茫了。
这也是封二婶不赞成他照顾静怡的原因之一。
其实,他能想到,她大约是担心他会白白付出太多最后太过绝望再引发什么不可控的争端吧!其实,她的顾虑是多余的,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因爱生恨迁怒伤害于她或者她在乎的人的,因为他一直相信她是爱他的、这份深情是不会改变!直直凝望着那一张沉静的睡颜,霍青阳脸色煞白了一片,突然就有些不确定了:如果她真的醒来,如果她曾经的催眠也解除了,可是他却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九爷”,她真的还会对他那般执着不渝吗?
他拼尽了半生的力量想要蜕变重生、逃离那个笼着阴霾的圈子回到正轨,他爱上的女人却是一个深受斯德哥尔摩影响、飞蛾扑火地往那个圈子里冲的?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伫立在一个圈的内外,一线之隔,一个拼命地想出来,一个却努力地想进去,似乎注定只有这擦肩而过的缘分。
他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又错了?
出出入入,似乎从之初决定塌进这个圈子开始,他就真的误入了歧途,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每一步都吃尽了苦头,而今他想要版乱反正了,为什么还是一样地要剐他一层皮?
握着静怡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霍青阳嚯地松开,而后又温柔地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几下:“我该相信你的!没有过去记忆的你愿意为我走进这个不属于你的圈子,一定也愿意为我再走出来的对不对?”
“静怡,我在等你,等你醒过来跟我组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光明正大的、名正言顺的,再也不用天黑才见面,再也不用去包房里吃饭!你想吃,我就带你去买,你想去天堂星,也不用在偷偷摸摸,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没有人会阻挠我们,也没有人能阻挠了……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睁开眼睛再看看我?
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
“我知道你已经好了,你听得到我说话对不对?”
她的手术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而且复原良好,她骨折的地方全然复位、骨折线都已经开始消失了,趟了这些时日,对她身上的伤口复原是大有裨益的,而今,各种检查指标都未见明显的异样,除了因为不能正常饮食而引起的一些消瘦,她跟正常人几乎已经看不出区别,每次的促醒治疗她的反应也都很明显,连医生都说她的状态让人惊喜,可为什么偏偏她就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呢?
难道真的是心理作用,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而除了等,他们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恍惚间,一阵手机震动的嗡嗡声传来,见电话是路林打来的,起身,霍青阳下意识地走远了一些,才按下了接听键:“是我——”“你说谁?
唐诗飞吗?”
眉头蹙了几蹙,霍青阳还有些不敢相信电话里听到的事儿:“好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扣了电话,他不自觉地敲了敲发疼的额际,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后才再度回到了床畔,握起封静怡露在外面的小手,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下才轻轻地塞回了被子里,又给她往上拉了拉将她盖好,转而抚了抚她脸颊,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了轻柔一吻:“我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话音落,他才抬脚往门外走去:“看好这里,不要出任何纰漏!”
“是!”
习惯性地叮嘱了保镖一声,霍青阳又回头看了眼房门,才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另一边,已经在外面聆听了许久、转悠了几圈的封二婶看到他离去,透过门上的玻璃扣扫了眼里面近乎没有半点医院气息的房间,禁不住幽幽叹了长长一口气,才推门走了进去:明明就没有人回应,每次却都像是在恋爱一般声情并茂地自言自语,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久而久之他不会也因此跟那什么斯德哥尔摩症一样也变得魔怔了吧?
真是冤孽啊!……到了天堂星,看到包间里蜷缩在地上、披头散发还不停在嘟嘟囔囔的女人,显得疯疯癫癫地,完全不似记忆之中,霍青阳明显怔了一下:“怎么回事?”
他才刚一出声,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一通嚎啕大哭:“九爷,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裤子被拽的一扯一扯地,看着女人满脸鼻涕泪水的脏污样,霍青阳禁不住一阵恶心的嫌弃,不自觉地别过了头,他摆了摆手,随后便有人将唐诗飞给拖到了一边。
此时,路林才走上前,道:“她怀孕了,说是戚海洋的孩子,他还要杀她灭口,没地去,就跑来赖着不走了!还说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想你保她跟孩子一命!”
“戚海洋?”
听得有些懵,霍青阳还不敢置信地看了唐诗飞一眼,视线不自觉地就集中到了她的肚皮之上:是那个戚海洋吗?
他不是深爱封静怡的吗?
怎么会跟她搞到一起?
还都闹到要杀人了?
什么情况?
他的疑惑还没出声,那头仿佛已经了然地,唐诗飞不停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