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不敢。”
银月心最后望了青龙一眼,随即将脸撇向了一旁,合上双眼。
“我不是问你敢不敢,而是问你可否想清楚了。”风韧一叹,无论如何,青龙都是她的生父,要痛下杀手的话,他还是多少有些顾虑的。否则的话,三年前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可以取其性命的机会。
苦笑一声,银月心冷冷说道:“就他刚才的话,又何曾顾及过我的身份,更是没有丝毫的内疚,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身心的杀戮怪物。主人,动手吧。若不是我实力不够,真想亲手杀了他,为我娘报仇!”
“青龙,你众叛亲离,罪有应得。今日,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风韧一哼,手中焚寂涅炎横在半空,炙热的剑意令空间泛起阵阵扭曲。用余光瞥了瞥自己身侧后方脸上多少还有些纠结的银月心,他心中暗暗一叹,即使你实力足够,我也不可能让你亲自动手的。
即使青龙再丧心病狂、六亲不认,他终究是银月心的生父。
“与其让你日后回想起来时悲伤与怪罪自己,不如这一切罪孽,就由我来承担。也好比是,之前你为我做的那样。”
心中决意已下,风韧伸出手指朝着青龙勾了勾,轻蔑哼道:“让你先出手,免得说我不给你任何机会。”
“小子,别太放肆!”青龙怒声大喝,这三年来他的修为长进也不低,已是道级王阶中段。然而,此刻的他并未曾察觉到风韧身上的气息波动,也从未想过自己再一次被甩开那么多。
磐龙金枪挑起一啸,破空的凌厉之声与他的嘶吼一同激荡长空,雄浑的劲力骤然充斥整杆大枪猛然一扫,气势排山倒海,汹涌威猛摧枯拉朽。狂风卷动所至之处,地面上的废墟残垣尽数碎为粉屑,呼啸盘旋于那盘踞磅礴之力中,隐隐幻化为一只远古巨兽,凶煞与威严在其爪牙划动下肆虐咆哮。
“不错,比起当初有长进。只可惜,你不再是当年那个我只能仰望的恐怖存在,亦不是后来惜败于我手下的青龙护法。一切,早已今非昔比。”
风韧冷冷一哼,焚寂涅炎瞬间击出一荡,炙热的赤虹虚无好似渺渺炊烟,丝丝缕缕晃动荡漾,却又紧接着在呼啸剑意之下凝聚出一弧尖锐凌厉,纵横而出的数抹猩红剑光迎着身前咆哮狂风便是狠狠一刺。
嗤!嗤!嗤!嗤!
炙热贯穿狂暴,剑气击碎雄浑,一剑横削之下,赤色的焰光寂灭一切波动,斜倚的剑刃抵在磐龙金枪宽厚的枪尖之上,看似轻飘飘的力度赫然将青龙全力呼啸的刚猛之力硬生生扑灭。
“怎么可能?”
青龙失声一叫,双手一拽将被焚寂涅炎压住的大枪抽回,而风韧似乎根本不准备阻止他,将剑刃一偏让他随意退开。
“让你三招,我不还手。第一招,因为你是罂粟的生父。”风韧长剑一垂,仰头叹了口气:“出第二招吧。”
风声再吼,狂怒的青龙纵身一跃升入近千米高空中,大枪举过头顶高高抡起,借助着身形下坠时加速凝聚的强横冲击之力,将之尽数灌注于双臂之中轰然挥动,磐龙金枪此刻犹如一柄遮天重锤,以雷霆万钧之势咆哮劈砸击落。
这一击,没有任何武学招数可言,有的只是竭嘶底里至极致的纯粹恢弘之力。
乒!
大枪劈中横起的剑刃,狂暴的劲力瞬间将那纤细的炙热剑锋往下一压化为微微弧状,然而,却是也只能止步于此。
枪尖四周,同时压迫咆哮的雄浑劲力轰然一吼,颤栗着空间往下狠狠一震,充斥着毁灭性的力量好像被某股奇异气流引导一般从风韧身躯边缘擦过落在了他脚下旁边,骤然轰鸣的力量撕裂大地化为一圈疯狂扩散向周围,无数碎屑震起在半空消散。
眨眼间,一圈凹陷深坑印刻在大地之上,唯有风韧脚下还残留着一柱最后的岩石,就好似无尽波涛里的一座孤岛。
然而,却不会因此而沉没。
乒!
又是一声清脆鸣动,剑刃挑开大枪,风韧面不改色地望着已是开始喘息有些急促的青龙,淡淡说道:“第二招让你,是因为朱雀当年的恳求。来吧,你还剩最后一招。然后,引颈就戮。”
手在颤抖,涌动指间的麻痹感已是让青龙有些觉得双手不再拥有任何触感,好像从自己身体中剥离出去一样。这一刻,他已然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是风韧的对手了,那般风轻云淡地就化解了他尽全力的攻势,实力的悬殊再明显不过。
但是,他不会退,也不能退。
青龙心里清楚,今天自己若是退却,那恐怕与死没有两样,且不说墓牢上边下达给自己的死命令,光是自己这关就无法再过去。沉迷武道这么多年,绝情断义,甚至杀光至亲去修炼最为残忍诡异的绝武杀道也在所不惜,为的只是能够有朝一日将父亲当年的遗憾实现。
只是……
莫名一笑,他摇了摇头,似乎自己最初的选择就错了,不过到了这种时候,再谈这些又有什么用?
大步一跨,青龙又是一吼,抖动斜劈的大枪于虚空中连续摇晃七下,每次的颤抖皆是凝为一道虚影,而后又是融入到宽厚的枪刃之中。
七下抖动结束,盘旋状的金龙雕刻也是双眼中闪烁出一抹红光,似乎被唤醒活了过来,若隐若现的一条虚幻龙影游弋在整杆大枪之上,张牙舞爪将最后的力量彻底凝聚在贯穿击出的轰然一枪中。
去势如虹,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