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静萱连忙跪下道:“奴婢知罪,自主子离世之后,奴婢无一日不活在内疚之中,若可以,奴婢愿以自己的性命换主子复生。至于奴婢刚才说开棺不好,并非害怕什么,而是担心惊扰了主子,令她不能安宁。”
“只有令皇后踏上往生之路,才是真正的安宁,本宫相信,皇后有灵,必会明白皇上的苦心。”
弘历颔首道:“不错,皇后她会明白,朕不想让她一直徘徊在世间,无法重新投胎为人。”
魏静萱悄悄瞥了瑕月一眼,道:“但是这一切,都是那个小太监的片面之语,万一……他根本没有见过主子的魂魄呢?”
弘历皱眉道:“你是说那个小太监在撒谎?”
“奴婢不敢断言,但万事皆有可能,而且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人见过主子。”
在弘历沉吟不语之时,瑕月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要撒这种掉脑袋的谎言?”
魏静萱眸光一闪,低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或许是有人指使他的也说不定。”
瑕月悠然一笑,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本宫很好奇,费那么大劲指使一个小太监撒谎欺君,目的是什么?仅仅为了开棺吗?好处又是什么?要不要本宫将那个小太监抓来严刑拷问?”
迎着瑕月的目光,魏静萱真恨不得将当日所见的情景说出来,但是她不能,只得道:“这一切都只是奴婢猜测,或许没有这样的事也说不定。”
瑕月低头看着她,凉声道:“静萱,你入宫至今,也有七年了,当知道宫中的规矩,任何话都要有根有据,不可信口胡言,否则人人都如你一般胡言乱猜,岂非乱了套?”
魏静萱被她抓了话柄,恼恨不已,偏偏又不能发作,低头道:“奴婢并非不懂规矩之人,只是怕惊扰了主子,会令她在天之灵不安。”
弘历抬手道:“都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朕意已决,择日开棺。”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阿罗拉着夏晴来到外面,轻斥道:“主子与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冲动,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是否非要等出了事才高兴?”
夏晴缓缓松开双手,盯着掌心被她自己掐出来的紫红色指甲印,喃喃道:“我受不了,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再难受也要忍着,只要开棺证明皇后并非投水而死,主子就可以定魏静萱的罪,到时候,你就可以看着她受千刀万剐之刑!”
夏晴怔怔看着阿罗,许久,她摇头道:“不,你不明白,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亲人因自己信错人而死去的痛苦,他们……他们是因我而死的,若不能杀了魏静萱,我此生就枉为人!”
阿罗叹了口气,道:“是,我是不懂,因为从我六岁那年起,我就没有了亲人,与我相比,你已经很幸福了,至少可以伴在父母膝下十四年;而我……甚至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母亲一面。”
夏晴并不知道这些,有些内疚地道:“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
“无妨。”阿罗笑一笑,握住夏晴冰冷的双手道:“你再忍忍吧,相信主子,她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夏晴紧咬了银牙,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冲动。”
听得夏晴这样说,阿罗点头道:“那就好,开棺之事,应该就在这几日,不会等太久的。”
开棺之日,最终定在两日后,弘历亲自带着瑕月与宋子华等人来到位于东直门外的静安庄,此处摆放着明玉的梓棺。
待得到了钦天监选定的时辰,弘历与瑕月先后点香祭拜,随后方才命宫人撬下粗长的棺钉,打开层层棺盖,露出明玉尚未腐败的尸身。
再次看到明玉的面容,弘历眼圈发红,轻声道:“明玉,朕来看你了,别担心,宋太医很快就能逼出喉中的那口水,让你可以安安心心地踏上往生之路。”说罢,他依依不舍地退了开去,对垂手站在一旁的宋子华道:“可以开始了,记着朕之前说过的,一定要逼出皇后喉中的那口水,否则朕唯你是问。”
“是。”宋子华应了一声,走到梓棺前,依着手法,在明玉冰冷的尸身上按着,由腹部逐渐往上蔓延至喉咙,如此重复数次,始终不见有水吐出,令弘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待得宋子华重复第四次时,冷声道:“你不是说此法可行吗?为何至今没有逼出那口水?”
“微臣……微臣……”宋子华满头冷汗,神色不胜惶恐,瑕月轻声劝道:“皇上,此事毕竟不尽,再给宋太医一些时间吧。”
弘历抿唇未语,瑕月朝仍旧躬身站在一旁的宋子华道:“宋太医,还不继续?”
宋子华连连点头,继续按压明玉尸身,但始终没有水吐出,弘历被瑕月劝下来的怒意,再一次冒了出来,“宋子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子华急忙道:“回皇上的话,医书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确实可以在尸体未腐的情况下,逼出皇后喉中的那口水;但这会儿不知为何,迟迟不见效。”
弘历冷斥道:“依朕看,是你无能,来人啊,将他拉下去重责三十杖!”
宋子华大惊,连忙跪下道:“皇上息怒,微臣未有一句虚言,皇后娘娘至今不见吐水,很可能她喉中根本没有水。”
弘历断然道:“不可能,若是无水,皇后岂会在阳间徘徊不去?”
宋子华咬一咬牙道:“确实没有,微臣敢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