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死了?
这个念头突然窜入夏晴脑海中,将她吓了一跳,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她借着天幕余光进到其中一间屋子,探手至倒在床上睡得不知是生是死的人鼻下,在感觉到指尖气息涌动之时,她轻出了一口气,没有死;之后他又分别试了其余几人,皆有气,应该只是睡着了,不过任她如何推搡都无人醒来,若她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以致昏睡不醒。
这个时辰,刚刚用过晚膳不久,而负责送晚膳的人,恰恰就是刘成,不必问,定是他在饭菜里动了手脚,只是她想不通,刘成明摆着是瑕月的人,他要动手,该是冲着自己来才是,为何反而要迷倒这些不相干的人,而偏偏放过自己?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夏晴自言自语的说着,然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有声音在她后面响起,“娘子是在问奴才吗?”
夏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回身,只见刘成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嘴边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你怎么在这里?”
刘成微一低头,道:“奴才见娘子不在自己屋中,担心娘子会有事,所以特来寻找,如今看到娘子安然,奴才就安心了。”说着,他看了一眼躲在床上的人影道:“娘子有什么话出去再说,不要打扰了金娘子歇息。”这个屋中住着的,正是当初曾位列四妃的金氏,入冷宫后没几年就疯了。
待得走到外面,夏晴盯着刘成道:“为何要迷昏她们?”
“只有她们睡着了,才不会碍着奴才行事。”面对他的话,夏晴冷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刘成微微一笑,“待到三更时分,娘子自然会知晓,这会儿,娘子还是好生回屋歇着吧。”
面对他的言语,夏氏忽地笑了起来,望着刚刚爬上树梢的圆月道:“你以为倚着郑九,从此就可以扶摇直上,在宫中出人头地了吗?”不等刘成回答,她已是再次道:“你错了,不论是郑九,还是郑九背后的主子,都风光不了太久了!”
刘成一愣,旋即道:“那依娘子所言,奴才该跟着谁呢,娘子吗?”
夏晴笑容一敛,冷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所言句句皆是实话,并无虚妄之语,坤宁宫那位风光了那么久,如今已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继续跟着她只会是死路一条。”
刘成哂然一笑,“可是在奴才看来,皇后娘娘如日当空,就算稍有乌云蔽日,也很快拨云见日。”
夏晴摇头道:“我好言相劝,可惜你执迷不悟,来日必将后悔。”
“不论奴才是否后悔,都与娘子无关。”说罢,刘成转身离去,不再与她言语。
在阵阵虫鸣之中,圆月逐渐升至正当空,而远处,也传来打更的时间,“梆梆梆”,正是三更时分。
坐在屋中的夏氏双手一紧,目光望向紧闭的屋门,刘成说的三更时分已到,他应该很快就会动手。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刘成一定要等至三更方才动手,可从没听说过杀人还要挑时辰的,还是说……另有什么事?
又等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当夏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最前面那人的模样时,惊得站了起来,脱口道:“是你?”
来者正是瑕月,她缓步走到夏晴面前,于冰凉如水的笑意中道:“多日不见,妹妹可有想念本宫?”
夏晴缓过神来,回以比她更加冰冷数倍的笑容,“姐姐待我这样的好,我又岂会不想,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姐姐竟然会纡尊降贵来这样的地方。”
瑕月敛袖在差不多已经掉光了漆的颌中坐下,“为了见妹妹,莫说是区区冷宫,就算是黄泉地府,我也一定会排除艰险来与你相见。”
夏晴似笑非笑地道:“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瑕月望着桌上那盏残灯,漠然道:“曾以何时,我们之间没有笑里藏刀,没有尔虞我诈,是真心相许的好姐妹;本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与你竟然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夏晴眸中掠过一抹冷光,死死盯着瑕月道:“走到这一步,皆是你与弘历逼我的,是你们自己种下的恶果!”
瑕月冷声道:“所以你不止要害本宫与永璂,更连皇上也要害!”
“不错,这是你们两个欠我的,理应要还。”说到此处,夏晴笑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已经查到了什么,让我猜猜,你今夜来此,是想问我究竟给皇上用了什么药是吗?”
锦屏斥道:“你若识相,就赶紧说出来。”
夏晴温言道:“说出来好让你们去救弘历吗?”未等锦屏接话,她神色倏然变得狰狞无比,双手一拍桌子起身厉声道:“休想,你们害死永瑆,我要你们统统死,统统赔葬!”
“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随着这句话,瑕月自知春手中接过一粒药丸,道:“认得吗?”
夏晴瞳孔微微一缩,寒声道:“果然被你找到了。”
瑕月徐徐道:“生蛇蛊,被药物克制之时,细长如发丝,然一旦钻入人体之中就会立刻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体内各处乱咬,头痛欲裂,更会引来外蛇啃咬,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药可医,本宫说得对吗?”
若说瑕月找到她收藏起来的药,尚在意料之中,那么眼下这番话就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了,生蛇蛊的症状连她也未曾全部知晓,瑕月竟然一一言之,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