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乡军?”金豆身体剧震,失惊而叫。
“别叫,别叫,没错,我如今已是宁乡军的人,正得侯爷信重,这才将开徐州城门的重任交到我头上。”罗如意得意地一怂眉毛:“豆子,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却也知道宁乡军究竟剽悍成什么样子,多少建州的勇将都死在咱家侯爷手上,也不差一个李率泰。说句实在话,宁乡军要拿下徐州,弹指一挥间。到时候,大军攻城,万物皆为齑粉。豆子,你觉得你挡得住宁乡军的好汉吗?你别叫了,你声音若大些,惊动了其他守军,我也救不了你。”
金豆怒极,但脖子被罗如意用匕首顶住,也不敢乱动,只狠狠地盯着罗如意,低声冷笑:“多谢你的关系,嘿嘿,你为刀俎,我是鱼肉,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发小?嘿嘿,好你个大白鹅,真看不出你竟然是个义薄云天的好兄弟啊!”
这话极尽讽刺之为能事,罗如意却不以为忤,反道:“豆子,你我什么关系,大家都是一起在地上搓泥巴长大的,我不帮你帮谁呀?你想啊,东门靠着黄河和洪择湖,若大军攻城能防过你这里吗?到时候,作为守门军官,你首先就会被乱军杀死在城墙上,我又如何忍心思虑再三,我还是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哥们死在战场上,就向侯爷请了令,特来进你,希望你能够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如此不但能够保全性命,也能成全你我的兄弟情义。”
“好你个大白鹅,几日不见越发地会说了。”金豆苦笑:“我还能说什么呢,若是不答应,怕是你这一刀就要戳下去了。说吧,要我怎么做?”
罗如意:“哎,哥哥你能够投入宁乡军,我可欢喜得很。其实这事也易,你只要让你的手下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然后呆在城墙上装什么都看不见就可以了。”
金豆叹息一声,一脸的晦气:“罢,小李将军是绝对打不过孙太初的,这徐州城也守不住,为了弟兄们的性命,也只能这样了。不就是放吊桥开城门放大军进城吗,我这就去办。”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突然穿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
这声音是在静谧的黎明是如此地响亮,那是成千上万人的脚步声,马蹄声以及呐喊声:“杀!”
“打下徐州,活捉李率泰!”
“威武,威武!”
……
整个徐州都仿佛在这一片巨响中颤抖了,即便是在东门城墙上,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从脚下传来的震动,窗户檩子在格子着响。
东门城墙上先前还躲在雉堞下睡觉的清军同时跳起来,提着兵器在上面乱跑乱叫,局面乱得不能再乱。
这下几个武当山道人的面上同时露出笑容,罗如意甚至顾不得用匕首架着金豆,手舞足蹈大叫:“是南门,是南门。侯爷攻城了,侯爷攻城了。金豆,快开东门放我大军进城。李率泰大势已去。我大军一进城,那就是万物皆为齑粉,你不要为给李汉奸陪葬。”
金豆可不是罗如意这种混日子的废物,他从小就在军中长大,军事经验丰富,如何听不出声音是从南门传来的。听声响,应该是宁乡军正正开进城来,而不是攻城。而且,人马极多,至少有上万,其中还有大量的骑兵。
且不说宁乡军天下无敌,就算换成其他军队来攻,只怕李率泰也抵挡不住。城中清军也不过五千,光用来守城都颇为不足,更何况敌人已经入城野战。
“南门,南门丢了……”金豆抽了一口气,面色大变。
金豆得意地说:“金豆儿,你现在相信了吧?哈哈,方才虽然老子用刀架着你的脖子,可那也是想救你一命,下来之后你又该如何谢我。”
金豆叹息一声,却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一个清军士兵碰一声撞开房门,大叫:“金将军,金将军,南门打起来了……啊!”
金豆大喝:“不要闹,我跟罗兄弟闹着玩的,叫弟兄们集中到城墙上,快快快!”然后,他朝罗如意一拱手,咬牙道:“如意兄弟,废话就不多说了,我决定阵前起义,你若有令,但请吩咐就是。”
罗如意哈哈大笑,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就朝外走:“你我虽然不是一母所生的弟兄,可比如血脉同胞还亲,难不成我还害你。快放吊桥,开城门放我大军进城。”
虚玄跟了上去,一步不离地跟在金豆身后。
“好!”金豆点点头。
等众人走出城门楼子,就开到金都手下那两百多个士卒已经集中在外面,将一面城墙挤得满满当当。
南门那边的喊杀声更加响亮,不一会儿,就有一根粗大的烟柱腾了起来,将绚烂的朝霞光都染成了黑色。
那一百多士卒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南面,但身上的铠甲却穿得整齐,秩序也是良好。不得不说李率泰的部队还是有战斗力的,毕竟这城中五千人都是当年李永芳镇守抚顺时打下的老底子。这些士兵当年与辽东后金八旗军作战的时候一溃如注,但投降敌人之后被建奴一通狠操,打过朝鲜,打过明朝辽西边军,倒也是这个世上能战之军之一。
见自家军官出来,所有士兵都将目光收了回来,落到金豆身上。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金豆下令。
手下的士兵微微一阵骚动,没有人动。
金豆闷哼一声,大喝:“怎么,想抗命吗?”
“是,金将军。”立即就有两个士兵飞快地摇动吊桥的绞盘,须臾,“轰隆”一声,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