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问行:“那副千户这话一说出口,立即就有一个小贼凑上前去问‘这却古怪,这女子虽然生得不错,却粗手大脚,又高得她娘的跟竹竿一样,又有什么乐子可言?’那副千户唾了手下一口,骂道‘你知道个屁,却忘记了咱们方指挥矮得紧。’。”
“那小贼立即哦一声,好象明白了什么,笑着说‘我知道了,方指挥又矮又胖,不像个军汉,也一直以自己的身材为耻,想必最喜欢那种高个娘子,如此才有点夫纲大振的味道。’”
“钟副千户打了他一巴掌,说‘算你小狗日的聪明,不过这话却不能当着指挥使说,否则砍不了你的脑袋。还有啊,咱们这次给方指挥弄来这么一个好货色,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将来该如何赏我。’这个畜生……”
“众贼子对着钟副千户又是一通恭维,说钟千户果然心思便给,将来必定官升sān_jí云云。说完话,众贼就扛着朱姑娘一路去了。”
“汤问行在床上藏了半天,可说来也怪,等贼子们一走,身上突然有了力气,又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立即从底下爬出来,喝了一口水,强提起力气过来寻将军。天见可怜,走不了几步路,就碰到将军你。”
说着话,汤问行看了看西边的天空,急道:“将军,快想法子救那位朱姑娘,等到天一黑,朱姑娘的贞洁可就要坏在那畜生手头了。”
西方的天边,夕阳红得如
血,但光线却逐渐暗淡下去。
孙元一张脸已经被染成红色,更有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来,下嘴唇竟被咬破了:“汤兄弟,你说想什么法子?”
汤问行:“将军得马上去找方指挥那畜生,同他说明朱姑娘是你宁乡军的人。他毕竟是你的上司,怎么着也得给你几份薄面吧。”
孙元嘎嘎地低笑起来:“你同一个畜生又有什么好讲理的,再说他杀我手下士卒,抢我女人,又想肢解我宁乡军,此仇不共戴天,只能用血来偿还。”
看到孙元一张脸因为扭曲而彻底狰狞,汤问行心中不觉一凛,再说不出话来。
孙元悠悠道:“以直报怨,宁乡军有帐必偿,今日方日昌必须死。只不过,他如何死,死了之后又该做什么,却有讲究。”
方日昌必须死,必须就在今夜。否则,汀儿就会被他污了身子。以朱汀的刚烈,断然不会活在世上。
而且,宁乡军主力老营那边孙元也是心忧。
据他所知,费洪这人带兵打仗是很不错的。可就是性格太优柔寡断,胆子又小,简直就是个面瓜。方日昌派手下去接收宁乡营,这厮搞不好就束手待毙了。
时间多拖一天,宁乡军就多一份麻烦。
别到时候,自己处理了这场危机之后一回去,部队却已经被别人给带走了。
“此仇不同戴天,只能用血来偿还!”朱玄水满面杀气地说:“真以为天子裁撤东厂,削弱锦衣卫之后,
咱们穿飞鱼服的人就能任人欺凌,方日昌,你惹错人了!”
这一次,朱玄水是动了真怒。
他和孙元的三十多个亲位已经回到所住的院子里,院中已是狼籍一片。
地板上的血依旧殷红得触目惊心,其他人都愤怒的眼睛里满是杀气,低声咆哮:“将军,杀吧,只需你一声令下,咱们就攻进方日昌那畜生的行辕,提他狗头来见你。”
孙元:“杀肯定是要杀的,不过,咱们同大河卫驻泗州城的部队火拼,又杀了上司,国法如山,今后怎么走却得好生计较。”
“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能再磨蹭了。”朱玄水心忧独生女儿的安慰,急得直跺脚:“废话少说,我有上中下三策,只不知道孙元你要用哪一策?”
孙元:“你说。”
“上策是立即打开城门放高迎祥进城,咱们做内应,用他的手杀掉方日昌这狗贼。”
“不可,不可。”众人都是大惊,同时惊叫。
汤问行也愤怒地将手放在刀柄上,喝道:“朱玄水,你这是要谋逆吗,汤某虽然身负重伤,却也是勋贵子弟,身体里流着先祖信国公的血,立即就砍了你。”
朱玄水依旧在口不择言:“你是勋贵我也是勋贵,我血管里还流着太祖爷的血呢,又如何?如今,却连一个女儿也保不住,反了又如何?”
孙元心中大急,喝道:“都别闹,朱千户,说说你的中策。”
朱玄水这才自知失言,道:“中
策是立即杀进大河卫中军行辕,砍了方日昌,救汀儿,逃他娘的,至于将来如何,以后再说。”
“那么,下策呢?”孙元又问。
朱玄水:“下策是咱们二人立即跑去见方日昌求情,请他将汀儿放了。我好歹也是锦衣卫副千户,你也是他手下的千户,说不准方日昌会给点面子。”
“下策不成,面子,他方日昌若会给你我面子,就不会夺我兵权,杀我士兵,并捉了汀儿。估计他也知道汀儿是跑来泗州报信的,怕走漏了消息,这才悍然过来抓人,这个方贼,倒是有心了。”孙元冷冷道:“上策就是狗屁,你我好端端的朝廷军官,怎么可能去做贼人。那么,只有杀了!”
“对,杀!”
“正合我等心意,正要替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众人都叫起来。
“不过,这里有两个问题。”这个时候,朱玄水已经冷静下来,道:“首先,守城的三千士卒乃是大河卫驻泗州的卫所兵,咱们若是杀了方日昌,这些兵若前来救援。咱们人数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