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铸一门炮,需要耗费大量的熟铜。
有这么多铜,直接用来铸钱不好吗?
朱玄水:“此番大战,我算是看明白了,孙元你也是个兵法大家,难道连这个道理也看不明白?某深为不解。”
“孙小贼算什么兵法大家,一看到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就叫人来气。”旁边的朱汀忍不住挖苦了孙元一句。
她虽然脚上有伤,可身体却是不错,不但能够行走,还骑得了快马。
说来也怪,自从出发到现在,朱汀却一句话也没说过。
孙元也搞不清楚她怎么就突然翻脸了,讷讷几声:“是是是,朱小姐说得是,孙元算不得什么兵法大家,只不过是懂得如何练兵罢了。”
朱汀哼了一声,也不再理睬孙元,给了战马一鞭子,抛开他,径直跑到前头去了。
朱玄水警惕地看了孙元一眼:“汀儿这是怎么了?”
孙元苦笑:“我也弄不清楚,估计是朱小姐好动厌静,身上的伤口老不见好,心中烦躁吧?”
朱玄水叹息一声:“我生了这么个女孩儿,自是朱某命苦……对了,孙元,你继续说下去,说说你怎么起了心思要鼓捣炮兵?”
孙元一边和朱玄水并马而行,一边将自己这阵子的所思所想一一合盘托出:“上次滁州大战朱千户看到了,不客气的说我宁乡军的军纪也算是当世一流。可一遇到贼人大队骑兵冲击,阵脚还是有些乱,死伤也是惨重。”
“实际上
,当初我也想过,单凭火枪齐射击,是能在阵前组织一道绵密的火幕,可这样还是不足以阻挡住敌人的进攻。因此,在清流关战后,我就临阵磨枪地招募了一千名长矛手,这才勉强战胜了贼军骑兵。”
“是啊。”朱玄水道:“就战场上的表现看来,你弄的那个长矛方阵效果不错,用来克制骑兵很是不错啊!而且,你部有一大半是新兵,能将仗打成这样,却叫人又惊又怖,又敬又畏了。横行天下,当不在话下。”
孙元摇头:“贼军战斗力低下,每战靠得不错是人多。而我大明朝的军队,不客气地说,也实在是不成样子。可即便如此,我军遇到贼骑,依旧损失不小。这还是贼军,如果将来碰到建奴主力和蒙古人的大队骑兵呢?只怕,到时候我军承受不了那么大的伤亡。”
“哈哈,你多虑了。”朱玄水哈哈一笑:“你的兵再经过半年到一年的训练,怎么可能还如上一场那么狼狈。”
孙元淡淡道:“如果能够少一点伤亡也是好的,我的考虑是在长矛火枪方阵中放置几门大炮,敌骑刚一冲锋,就用大炮轰击,先削减他的士气。待到敌人靠近,迎接他的就是火枪齐射,即便他们靠近,我还有长矛兵压住阵脚。”
朱玄水想了想,道:“这话倒是说得有理。不过,红夷大炮实在太重,显然是不适合野战的。你若要弄炮兵,得重新铸炮。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不外是想问我哪里又合格的炮匠和炮兵可以招募。不过可惜了,辽东那边可没什么好炮兵,说难听点,他们就是个摆设。一遇到打仗,只胡乱地将炮弹射出去了事。至于能不能打中敌人,天晓得。”
孙元苦笑,这样的炮兵确实拿来没什么用。
大炮根据弹道不同,分为直射的加农炮、对地面目标进行曲射的榴弹炮、对遮蔽目标进行曲射的迫击炮。但无论哪种大炮,都要运用基本的几何原理进行计算,如此才能准确射中目标。
说句实在话,如辽东兵那种纯粹靠经验打炮的炮兵,孙元根本就瞧不上。
那么,合格的铸炮师和炮兵军官到哪里去寻呢?
这个问题在孙元脑子里已经盘旋有一阵日子,都快成为魔障了。
普通操炮手是可以训练出来,不懂抛物线、射角计算,可以学,可你总得给他们找个合适的教官啊?
如今的大明朝的知识分子都是文科生,几何、数学,可没几人懂。
孙元一边想,一边抓着脑袋:几何,几何原理……有了……徐光启……我怎么将这人忘记了?
这可是明朝末年有名的科学家,对了,他和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好象还合作过一本《几何原本》……不对,应该是翻译过吧……记忆不太清楚了。
不管这么说,这个徐光启应该是中国第一个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人,他肯定精通数学,肯定接触过不少西
洋人。何不通过他,招募些知道如何铸炮,又知道如何使炮的老外充实进宁乡军中?
徐光启
想到这里,孙元兴奋起来,他猛一拍脑袋,忍不住问朱玄水:“朱千户,你这些年回过北京没有?”
“怎么可能不回北京,朱某老家北京,每年都会回去一趟祭祀祖宗。”朱玄水不高兴地回答,又问:“怎么了?”
“我倒想起一人,这人乃是数理大家,又经常同西洋人接触,通过他,或许可以找到得用的操炮人才。”孙元一脸期待的问:“朱千户你在北京的时候可听说过一个叫徐光启的人,他好象还做过什么尚书吧?”
徐光启,明朝大科学家,松江府上海县人士,他的祖屋就位于后世上海徐家汇。
“徐阁老我怎么会没听说过,他做次辅,松江人士。”
“对对对,就是徐阁老,他现在何处?”孙元连声道:“如果不出意外,一年后我就要去宣府,到时候可登门拜见。”
“只怕你见不着徐尚书了。”
“怎么?”孙元一惊,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