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汉虽然一生未娶,却好像对这男女之事很有经验,从把女尸偷偷搬回家后,他整日里与这女尸交欢,十分放纵。
将这段陈年旧事讲述完之后,女鬼陷入沉默,良久之后她才从往事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但神情却平和了许多,她缓缓道:“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他们三个,若不是他们破了九木钉棺,我恐怕还会一直封印在棺材里,永世不得超生。”
吴志远心中感慨,口中劝慰道:“既然你明白,为什么还缠着他们不放?你已经害死了一个人了!”
女鬼缓缓垂下眼帘,虽然她的神情和动作都是通过这个邋遢的光棍汉表现出来的,但流露出的女人妩媚的气质却丝毫不减。
“我是错了。”女鬼默然道,“最初我上了张大通老婆的身,只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希望他们能为我平反昭雪,哪怕只有一个人知道这真相,也让我死得心安。现在想想,即使这世上的人全都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吴志远将手中的斧子扔在地上,问道:“东厢有刀西厢有斧,这刀和斧又跟你说的旧事有什么关系?”
女鬼脸上现过一丝惊恐,这惊恐之色显然是源于几十年前的记忆,她淡淡的回答道:“当年那个贱人亲手杀死自己的丫鬟,用的就是这把斧子,她在东厢找到一把刀,偏说那把刀就是凶器,硬生生嫁祸给我,鲁公耳根软,听信了她的妖言,哪知道她把真正的凶器藏在了自己的床底下。”
吴志远正色说道:“这么说来,这把斧子就是证据了,如今证据确凿,说明你当年的确是冤枉的。”他嘴里这样说,但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事情发生已经过了七十年,究竟真相是什么,肯定不能仅凭这把斧子和女鬼的片面之词。但不管真相如何,现在再来追究已经毫无意义了,不如就此顺水推舟,顺了这女鬼的心意,早日了结此事。
“谢谢你。”女鬼抬起头来看着吴志远,一脸感激之情。
吴志远蹙眉道:“不用谢我,你忘了,我也是受害者。”他话中的意思,自然是指女鬼附身于月影抚仙后与他发生关系的事。
女鬼闻言脸上并无歉意,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只有心术不正之人,鬼怪才有可乘之机,像你这样行事光明磊落的好人,我根本不能上你的身,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心境不清,藏污纳垢。”
吴志远没有继续辩解,而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出言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女鬼转身看了看床上的尸体,忧愁道:“世间的事已经了结了,我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愿,还是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吧。”说着,她转向吴志远道,“不过有一件事还需要你的帮助。”
“说吧。”吴志远淡淡回答。
“我的尸身需要你们帮我送回坟中,重新安葬。”说着,那女鬼仿佛十分疼惜般的打量着床上尸体的面容。
吴志远看得却是极为厌恶,联想起当日月影抚仙被她附身后的表现,心道你若不是yín_dàng放肆之人,又怎么会容得那邋遢的光棍汉与自己同床共枕,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回答一个“好”字。
作为茅山弟子,吴志远手持师公传授的笔记,其实对捉鬼之法也已完全掌握,之所以如此迁就这女鬼,主要是因为她并非恶鬼,善大于恶,另外吴志远虽有捉鬼之法,身上却没有捉鬼的法器。
女鬼轻轻点了点头,又转身看了看床上的尸体,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光棍汉的身体便软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吴志远见此情景,便知那女鬼已经舍身而去。估摸着这光棍汉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转身走出厢房,回到村口。
“没事吧?”月影抚仙见他回来,关切的问。
吴志远没有回答,而是朝还跪在地上的张大通命令道:“起来吧。”
那张大通自从吴志远离开之后一直跪在地上,一站起身来,顿时腿脚发麻,差点摔倒,一番感激之后,吴志远便带着他来到那老妇人家中,将他还在昏迷中的老婆唤醒。经过一阵休整,几人又来到那光棍汉的家中,见那光棍汉还躺在地上,吴志远没有理会,直接命令张大通的老婆去给那女尸穿上衣服。
张大通的老婆唯唯诺诺的走进房内,目光在张大通的身上瞟了几眼,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她掩饰着内心的慌乱,走到床边为那女尸擦拭了身体,穿上了衣服。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张大通背着女尸,带着吴志远等人来到了南山坡的坟墓旁。
张大通夫妇将女尸放进棺材中,盖上棺盖准备填土,吴志远则围着坟包走了一圈,一圈走完之后,他便知晓了这九木钉棺的玄机。
所说的九木钉棺阵其实是茅山派的一道镇尸阵法,这道阵法其实是按东震西兑南离北坎的八卦方位,将八根碗口粗细、长度相同的桃木钉到坟包的四周,剩下一根桃木则钉到阴阳两仪中阴仪的鱼眼位置上。八根桃木起困尸之用,而阴仪的桃木则起镇尸之用,九木之中,任何一木有缺失或毁坏,整个阵法都会失效。如果是外围八木受损,则坟内尸气容易外散,如果阴仪上的桃木受损,则坟内阴尸会发生尸变,阴魂容易破坟而出。
当然,这种阵法只会用于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的坟墓中,自然的生老病死无需使用。想必当年鲁公就是请了茅山派的前辈道士才将这女鬼镇住,可惜他胆小怕事,最终还是舍弃家宅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