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吴志远,他手持木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眼看四姨太正右手高举的剪刀就要下刺,他伸出木剑一挡,岂料木剑还未触及四姨太的右手手臂,她那举起的右手便突然停在了半空,紧接着五指一松,剪刀也掉到了地毯上,而四姨太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大帅慌慌张张的冲过来,一边抱起四姨太,一边招呼守卫去叫医生,看得出他对这四姨太是出自真心的喜爱,否则不会在明知对方水性杨花的情况下还表现出这般在乎。
很快守卫将医生带了上来,那医生从药箱取出纱布和止血药粉开始为四姨太包扎。
“真神了,他一出现,附在四姨太身上的鬼就跑了。”站在一旁的几个守卫窃窃私语道,这话自然说的是吴志远。
张大帅抬头看向吴志远,眼神里露出感激的目光,显然他也听到了几个守卫的私语。
“小鬼已经走了,她暂时不会有事,处理完她的伤口你出来一下,我在院子里等你。”吴志远在张大帅耳边低声说完,起身便下了楼。
吴志远坐在假山边的石台上,眺望着西边牢房院中的白杨林。现在的事情看似简单,但他的心里却觉得很乱,很显然张大帅在养小鬼,但他身居高位,地位显赫,是为一方之主,养小鬼又有何用?如果是赌徒或者风尘女子,养小鬼都是为了一己不可告人的私利,张大帅金钱地位权势样样不缺,实在没有养小鬼的理由。
这只小鬼的供桌前供有蜡烛,说明这只小鬼生前八字应该属火,他被收了阴魂供养,应该是火烛鬼,能懂得养鬼的同时还能细致入理的懂得以小鬼生前的生辰八字来喂养,绝非张大帅那种只懂杀伐的粗人所能做出来的,其身后必定有高人指点,但为何大帅府出了事,这个高人没有现身搭救?
还有吴志远曾与那小鬼有过一面之缘,看他的形态及相貌,估计其年龄只在四五岁左右,这又会是谁家的孩子?根据以玻璃瓶封装木偶的养鬼法来看,这是使用了茅山派的勾魂大法,勾取的是死去的孩童的魂魄,而不是将一个大活人的魂魄勾走。饶是如此,养小鬼也是十分有损阴德的。本来人死后魂魄可以下到地府报到,进而轮回重生,却被人勾走留在阳世收为己用,无形之中扰乱了五行循环,对施展勾魂大法之人而言是要折寿的。
吴志远对养小鬼的详情了解不多,所知道的也仅仅是从师公的手抄笔记中看到的,其中只介绍了养鬼的一些粗略的分类和细节,对于如何破解也没有详细提及,一般来说,捉鬼之术都是通用的,想必当初师公抄这本笔记的时候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赘述。
回头又想了想,吴志远突然想起这养鬼之法来,既然这只小鬼是以茅山派的勾魂大法捉来的,那施展勾魂大法的人必定是茅山派的人或者与茅山派有一定的关系,吴志远的脑海中闪过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于一粟,一个是南天鹰。于一粟身为茅山弟子,肯定对这种密不外传的养鬼术有一定的研究,但他却因与四姨太有一腿而被张大帅追杀,似乎不太可能为张大帅养鬼,而南天鹰也在济南出现,他虽然是追于一粟而来,但时间上却出奇的巧合,难道会是他?
目前的一切都是猜测,没有多少可靠的证据,吴志远正思考间,一个庞大的身影走到自己的面前,吴志远抬头一看,是张大帅。
张大帅一脸的疲惫,昨晚他就没有睡好,今天又折腾到现在,自然身心俱疲,他一屁股坐在吴志远身旁的石台上,默不作声。
“刚才的情形你已经看到了,如果你还继续隐瞒,那小鬼怕会要了你的命!”沉默良久,吴志远出言说道。
张大帅依然垂首沉默,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吴志远见状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在家里养小鬼?这又是谁给你安排的?我想帮你,不只是因为我想活命,还因为我是茅山弟子,捉鬼驱邪本就是茅山弟子的本分,况且这小鬼是用茅山派的勾魂大法捉来的,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你,可是如果你执意不说,我就只好回牢房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着,吴志远假意起身,做出离开的姿势。
“他娘的,坐下!”张大帅猛地抬起头,有些烦躁,“让老子先理顺理顺脑子!”
吴志远又回到石台上坐下,良久过后,张大帅开口说道:“事情要回到两个多月前,那天跟几个老板一起打麻将,听说金菊巷来了一个新人,姿色出众,哦,就是那个菊儿。”
张大帅说着,看了看吴志远,吴志远听他提起菊儿,便想起菊儿的安危来,但眼下这大帅府养小鬼的事才是首要,需得先解决才行,于是示意张大帅继续往下说。
张大帅喘口气,继续道:“我就换了便装带着几个人一起去金菊巷找乐子,没想到到了那里之后,发现两个人已经因为争菊儿的台打起来了,其中一个你认得,就是于一粟那个王八蛋!”张大帅说到这里,做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
“另一个算是老子的对头,你不认得,江湖上都叫他孙大麻子,这个人生有一脸麻子,为人精明狡猾,交际很广,在行伍中很吃得开,不过跟我没有什么交情,不但如此,之前还因为底盘上的小事擦枪走火。其实当时我并不认识于一粟这个人,但对孙大麻子却心存恨意,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帮了于一粟,把那个孙大麻子好好教训了一顿,毕竟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