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现在学精了啊,遇到什么事都要先问问我的看法。”于一粟坏笑着瞪了吴志远一眼。
“你是前辈,又是我师叔,如今师公和师父不在,我不问你还能问谁?”吴志远面色恭敬的笑着,尽管于一粟有许多不堪之举,但就辈分而论他始终是自己的师叔,论经验论资质都比自己要丰富得多。
“这次你师叔我来问你,你觉得该如何化解这两道煞局?”于一粟挑了挑眉毛,显然是刻意不说。
“釜底抽薪!”吴志远眺望着远处的反弓煞路,只说出了四个字。
“釜底抽薪?”于一粟一愕,追问道,“怎么个釜底抽薪法?”
“无论是反弓煞局还是阴煞之风,一切都是由这村前的小路而起,所以只要将这条小路改道,不就把问题解决了?”吴志远说着,侧头看向于一粟,投去征询的目光。
于一粟长吸口气,笑道:“道路虽是人走出来的,但道路一旦形成,便上应天云,下接地气,任意改道,恐怕会大伤元龙,到时候危害的可不是一户两户人家。路冲桥冲莫轻拆,需与元龙一起排,福局可以引进门,凶煞当以道法解。这句诗你应该听过吧?”
“那该怎么办?”吴志远愕然道,虽然于一粟所说的道理他也明白,但此时实在想不出更为彻底有效的方法。
“见招拆招,以辟邪法器将煞局所带来的煞气化解。”于一粟正色回答。
“可法器并不能将煞气全部化解,还是会有部分煞气冲撞进来,如果屋主人流年不利,恐怕还是会难逃厄运。”吴志远说到此处,脸色略显紧张。
那中年妇女丈夫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如果不尽快为其将煞局破解,估计他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吴志远心存这样的顾虑,所以才想出釜底抽薪的改道之法,实际是想尽快挽救她丈夫的残命。
不料吴志远的话刚一出口,于一粟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郑重的看向吴志远,语含严厉道:“以后你要记住,我们茅山弟子行走江湖,做的是驱鬼辟邪、造福百姓之举,而不是逆天改命、违背天理之行,茅山道术虽然能降鬼伏妖,使人趋吉避凶,但始终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们茅山道士所捉的鬼,所制的妖邪,并未将其彻底消灭,只是让它们去了应该去的地方,我们使人免受无谓灾祸,也并未使人彻底避免冥冥之中本应发生的劫难,只是使好人所应承受的劫难的危害降为最低而已。”
话到此处,于一粟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神情,正视着吴志远问道:“你明白了吗?”
吴志远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他想起自己曾下到阴间为盛晚香寻魂,还曾将董倩还魂到雪儿的身上,如果这不是逆天改命,就必定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所以我们只能为她化解这两道煞局的煞气,至于你说的改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改道后所引起的其他危害无法估量,因此需得慎行。”于一粟正色道,蓦地,他话锋一转,脸上再次现出一副贼笑,“你师公就随手写了一些茅山道术的法门给你,这些东西想必他还没跟你说起过。”
吴志远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于一粟则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朝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当初我也不知道,你师公差点把我的头敲破了……”
吴志远看着于一粟的背影,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众人早已吃完午饭,花姑和来娣在收拾院子中央的餐桌,中年妇女从屋里急匆匆的走出来,一眼看到站在院门口的吴志远,招手笑道:“大兄弟,那位姑娘醒了,她正找你呢。”
吴志远闻言连忙穿过院子走进了西间,看到菊儿正瞪着眼睛看着西间房门口,自己一进门的那一瞬间,菊儿的脸上顿时展现出笑容,她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但精神似乎还好。
吴志远走到炕边,先伸手拭了拭菊儿的额头,发觉她的额头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火烫了,虽然比正常体温稍高,但显然高烧已经退去。
“吴哥哥,我没事。”菊儿见吴志远关切的神情,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甜蜜。
“妹妹你的命真好,找到这样一个又体贴又疼你的心上人。”中年妇女站在吴志远身旁,手上端着一碗米饭,将米饭一亮,笑盈盈的说道,“你瞧,这半碗米饭他都没舍得吃,让我放到锅里热着,我就知道他是为你留的。”说着,将米饭放在炕沿,识趣的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菊儿用余光看了看炕沿上的那半碗米饭,又看向吴志远,双眼顿时红了,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吴志远是心软之人,最怕的就是看到女人哭。菊儿与他虽是萍水相逢,两人没有经过大风大浪,但细节处可见真情意,菊儿对他的感情吴志远心知肚明,但他心中却始终没有将菊儿摆放在恋人的位置,或许更多的,是将菊儿当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
见菊儿落泪,吴志远强压内心的慌乱,伸手抹去她脸颊的两行清泪,端起一旁的饭碗,挖起半勺米饭,送到了菊儿唇边。
菊儿见状猛一摇头,急切的看向吴志远,刚要说话,便被吴志远打断。
“不要说话,快吃饭。”吴志远柔声道,其实菊儿想说什么他心中明白,无非是不肯吃这碗自己刻意省下来的米饭。
吴志远的语气虽然温柔,但话语中却有一股令人不得不听从的力量,菊儿怔了怔,点了点头,轻轻张口吃下了吴志远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