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于一粟见吴志远沉思不语,伸手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催促道,“既然这村子里的人没得救了,我们就不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回义庄找你师公再作打算。”说着,做出转身要走的动作。
吴志远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看着面前被几乎被血蚯蚓覆盖殆尽的渔村,问道:“你刚才说血蚯蚓最怕什么?”
“最怕咸的东西……”于一粟想也没想的回答,蓦然间,他似乎明白了吴志远心中的想法,反问道:“大侄子,你不会是想用盐来对付这些血蚯蚓吧?”
“这渔村已经被血蚯蚓占领,你有那么多盐吗?”吴志远看向于一粟,问了一句。
于一粟被吴志远问得语塞,不解道:“盐肯定是没有那么多,不过除了盐,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咸的?”
吴志远自信满怀的笑了笑,只回答了两个字:“沙子。”
“沙子?”于一粟瞪大了那对鼠眼,直直的盯着吴志远,“小子,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沙子怎么可能是咸的?”
“海水里的沙子。”吴志远补充道。
话音一落,于一粟愕然无语。事实上,平时家里吃的盐大都是海盐,也有的是岩盐,也就是说,海水中含有大量的盐分,而海水下的沙子必定也会是咸的。这一点吴志远清楚,于一粟也明白。
“走,那个铁盆还在海边沙滩上,我们用铁盆盛沙子,围着村子绕一圈。”吴志远不给于一粟发牢骚的机会,转身就向海边跑去。
于一粟站在原地没动,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工程,渔村距离海边并不近,加上这渔村范围不小,这要用多少沙子才能将渔村圈起来?
吴志远跑出不远,见于一粟没有跟来,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于一粟见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其实吴志远心里明白,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渔村眼看就要被血蚯蚓全部覆盖,现在只剩下十几间房屋的屋顶还露在阳光之下,而血蚯蚓的范围还在以渔村为中心不断向四周扩大,而吴志远要用沙子将渔村围起来,其实就是为了阻止血蚯蚓继续扩散。血蚯蚓扩散的范围越大,要将村子里的血蚯蚓围起来的困难就会越大。
两人从海边浅水中挖沙子,那些沙子都是湿的,十分沉重。于一粟用铁盆盛装,吴志远则脱下衣服,当成包袱来装沙子。
这渔村虽然房屋不算多,但范围却很大,两人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来来回回共跑了七八十趟,才用沙子将渔村里的血蚯蚓围了一圈。
那血蚯蚓果然对咸的东西十分忌惮,向四周扩散的血蚯蚓遇到外围的沙子便旋即缩了回去。
吴志远抬头看向距离最近的一座还未被血蚯蚓覆盖的房顶,大体估量了一下自己与那房顶之间的距离,然后掏出一张道符,捏于食中二指之间。
“慢着!”于一粟伸手抓住吴志远捏道符的手腕,嘿嘿一笑道,“你不会是想用咱们茅山派的道术来对付这些血蚯蚓吧?”
“是!”吴志远斩钉截铁的回答。
于一粟阴阴一笑,正要出言责备,吴志远又改口道:“也不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于一粟有些恼羞成怒的问。
“我自有办法,你一看便知。”吴志远将手从于一粟手里抽出来,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食中二指紧捏道符,双眼微闭,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在暗运元气。
吴志远所站立的位置离最近的那座未被血蚯蚓覆盖的房顶大约有五六米远,他算过,如果按自己的元气修为来看,瞬间倾注所有元气,催动三昧真火,应该可以达到五六米远的距离。如果三昧真火真的射到那房顶上,便会引燃那间房子,周围的房屋也会很快被引燃,到时候这村子里的血蚯蚓就会葬身火海,从而解除了它们蔓延到别处的危险。
于一粟不知道吴志远打算施展什么道术,见他手捏道符低头沉默,甚至有些不屑一顾。岂知此时的吴志远已经将元气运转全身,正是蓄势待发之时。
蓦地,吴志远猛地睁开双眼,口中默念咒语,左脚猛一跺地,右手一震,手指间那道符“呼”的一声无火自燃,发出湛蓝的火光。
吴志远腮帮一鼓,对准那蓝色的火苗吹过一股力道迅猛、后劲绵延的元气。
立时,一道又细又长的火线以那燃烧着的道符为起点,宛如一条火蛇,“嗖”的一声向那房顶疾射而去。
此时已近黄昏,日正西山,那火蛇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显得耀眼夺目。
在三昧真火射到那房顶的一刹那,只听“呼”的一声,房顶被瞬间点燃,窜动的火苗很快向房顶四周开始蔓延,只眨眼间,整座房子便被大火包围。
这渔村的房子均为砖石木建筑,房顶为茅草覆盖,所以极容易点燃,很快,周围的房子也跟着遭了殃,一座连着一座,大有火烧连营之势。
而那些爬满了房子的血蚯蚓,接触到火苗的瞬间便蜷缩起来,接着身体变黑,很快被烧成了黑灰。大片大片附着在房子上的血红色瞬间被大火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事实上血蚯蚓不只怕咸,还怕火。
很快,渔村便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映照在吴志远和于一粟的脸上,现出不一样的轮廓,两个人看着面前肆虐的大火,心中都有一丝惋惜,为这渔村惋惜,为这渔村里所有死去的村民惋惜……
一个时辰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