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大使这句,方应物笑道:这算什么,我只经很宽厚了。还有更狠的,只是没有必要而已。”
“还能怎么?”孙大使不耻下问道。
方应物戏言道:“榆林城就这么大,打听彭二公子去向应该不难。我们现在就故意去找彭二公子,你猜猜他具到我们后,会怎么对待我们?”
“当然是狠狠地羞辱或者再次处置我们!”孙大使望向前方,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前方彭二公子昂首阔步迎面而来
“真是说曹艹曹艹到:”孙大使忍不住自言自语:
方应物也愣了愣,最近他的嘴巴仿佛太灵光了点。大概是这位公子哥办完别的事情回卫所衙署,恰好在卫所外面巷口撞上了。
难道这就是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彭公子看清楚对面来人,疑惑片庶便大怒道:“薛大人怎的将你们两个放走了?”
方应物轾哼一声,倨傲道:“你算什么东西,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么!”
彭二公子那里受得了这种激将,吩咐左右道:“拿下送进去!我例要亲自看看薛大人如何断案!”
当即便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军士上前拿人:方应物和孙大使对视一眼,并不反抗,老老实实的再次被押进了镇抚司。
却说在大堂上,薛镇抚正在回想刚才的事情,考虑如何减少对自己的影响。忽然沪到堂外一阵搔动,他抬眼看去,见彭二公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又将方应物押了回来……””
“薛叔叔!你怎么一回事,如此轻易便放走了两个案犯?”彭二公子立定在堂上叫道。
彭二公子一声高叫,便让薛镇抚头大如斗,心里发苦。好不容易才息事宁人送走了方应物,怎么又被彭二公子抓了回来?
他明白这位彭二公子可能不知内情,连忙迎上前去,在彭二公子耳边低声说起情况。
趁这功夫,方应物拱拱手,高声道:“好个榆林卫,连续两次捉拿在下,但有句老话叫事不过三。在下告辞了!”
随后方应物拉着孙大使,迅速走人。还是那句话,不能给彭指挥使亲自出面的机会!
在内衙彭指挥使沪到禀报,说那方应物很痛快的走人了。便对左右哂笑道:“读书人胆小懦弱怕事,想必那方秀才不外手如此。”
再次出了卫所衙署,孙大使颇有感触的对方应物道:“今曰之事,我要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相救,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方应物摆手道:“不必谢,事情已经牵连到我身上,就是没有你,我也要自救。”
孙大使长叹一声,“虽然今曰无年,但榆林城里已经不好呆下去,我该辞官回山西去了:至于广有库,谁爱接手谁接手去!”
方应物劝道:“此乃老成之言,不过孙大人不必着急,说不定有什么转机出现。”
出了巷口,方应物便和孙林分道扬镰。孙大使回了仓库去,而方应物前往巡抚都察院。
巡抚都察院里虽然暂时没有圭人,但还是有若干留守杂役和值守书吏:方应物以巡抚幕僚身份,拿着巡抚红谕和牌票来到这里,整个察院立竟鸡飞狗跳起来。
打扫庭院门户,整理滞留公文,通知全城各衙门迎接事宜,筹备车辆轿子和吹打班子前靠后后只有一天两夜准备时间,各项事情乱哄哄的十分繁忙。
但方应物作为巡抚代表,还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只是坐镇巡抚都察院里,喝茶水沪汇报作指示,过了一把领导瘾头具体事情自然有其他人跑腿办理。
又过了一曰,按照行程杨巡抚将于今曰到达榆林,全城官员和军民代表数百人出城十里迎接。不过方应物不用出城迎接,他只需在巡抚都察院门口等待东家上任了
天色已经是正午,方应物坐在门房里,百无聊赖的打着瞌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高亢的喇叭声,旁边杂役叫醒了他,“来了来了!”
方应物起身抹了抹脸,步出门房,半领一干杂役恭恭敬敬站在大门外等待。
浩浩荡荡的队伍涌进了巡抚都察院门前的巷子,杨巡抚座驾已经由旅程上的马车换成了八抬大轿,真正的八抬大轿。
轿子停在大门外,杨巡抚下了轿子,方应物连忙上前行礼见过。
此后就是一系列新官上任仪式,自有本地庙祝和阴阳师这和专业人员出面引导主持:
方应物抓紧时间与另一个巡抚暮僚,也就是崔师爷闲谈起采。很心照不宣的,互相交流一下各自所见所得。
两人同为杨巡抚左膀右臂,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要多交流交流才能很全面的掌握总体情况。
方应物想起了什么问道:“方才文武官员郊迎,在下不曾亲眼看到:不知彭指挥使等人可曾对抚台跪见?”
崔师爷摇摇头,叹口气道:“卫所指挥同知以下都跪见了,但卫所指挥同知以上,包括指挥使、副总兵都没有跪见。至于总兵官,并不在城中,唯说去巡边了:”
方应物也摇了摇头,杨巡抚初来乍到,威势还没有建立起采,任重而道远。
大明如今渐渐变得文贵武贱,武官品级与文官品级比起来根本不值钱。虽然还没到嘉靖之后部院大臣敢杀总兵的夸张程度,但已经开始进入这个趋势了。
现如今还在转换期,没有详细规则表明文武相见礼仪应当如何,很大程度上还是看自发心态。
像边镇赢都御史巡抚和指挥使两者之间,名义上同品级,实际上是上下级关系的,跪见也好